“是”胡銀恭敬的應下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時就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李雲,李雲神色嚴肅,腳步沉穩。
行至殿中,對著上坐著的君王便跪了下來,請安道:“參見君上,君上萬安。”
“"嗯,起來吧。"君上燕易專注地埋頭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政事,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便隨口讓李雲起身了。
李雲不敢怠慢,迅速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立於大殿中央。他靜靜地等待著君上的垂詢,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遲遲未見君上開口詢問半句,隻見其始終全神貫注地處理著眼前的政務。此刻的大殿格外寧靜,唯有君上翻動卷軸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再無其他雜音。
這般靜謐的氛圍,令李雲漸漸感到有些難以忍受。眼看著君上毫無向自己發問之意,李雲開始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動起來。終於,他忍不住開始左顧右盼,試圖尋找一些能分散注意力的事物。
而高高在上的君上,雖看似全身心投入於政事之中,實則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下方站立的李雲。起初,李雲還算循規蹈矩、恭謙有禮,但不出半炷香功夫,便已按捺不住性子,露出煩躁神色。燕易見狀,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待將手中那份卷軸批完之後,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朱筆,這才抬起頭,悠然開口問道:"李雲啊,今日入宮所為何事?"
君上的突然發問讓正在東張西望的李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啊‘了一聲,隨後他聽清聲音來源,抱拳躬身向君上回話:”回稟君上,微臣今日進宮是為了名曰郡主一事……“說完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君上。
燕易看見他的小動作,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好笑的問道:“李愛卿何故這般看著寡人。”
聽見君上的問話,李雲一臉苦澀的回稟道:“君上啊,您讓微臣去徹查明悅郡主的事,這不就是給微臣挖了個大坑嘛!微臣連日來費儘千辛萬苦才搜集到一些線索和證據,可就在這時,突然意識到俞小姐如今已是準太子妃,您讓微臣去招惹太子和太子妃,豈不是把微臣往火坑裡推嗎?”
“李大人,放肆……”胡銀見李雲如此大膽,生怕他惹怒了君上,立馬上前出聲訓斥,隨後一直注意著君上的表情變化。
但他見君上表情淡淡,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胡銀這才鬆了一口氣,君上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然後才說了句“無妨”。
燕易看著下站著的李雲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然後出聲問道:“你說收集到了證據和線索?這麼說古卿意訴說苒悅被俞家小姐羞辱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了?”
“回君上,應該是……”李雲嘴裡說的證據和線索此時都在古卿意手裡呢,他隻調查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隻知道郡主確實被關進過都府大牢……
“應該?”燕易聽見李雲一句應該,雙眼微眯審視著下麵站著的人,沒有確切證據就敢來寡人這裡回稟?李雲辦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李雲聽出來君上語氣裡的不滿,將身子彎的更下去了,然後說道:“回稟君上,微臣雖然調查到大致的事情經過,但是確切的證據卻被人先一步拿走了,所以,所以……微臣……“
“被誰拿走了?”君上燕易臉上滿是狐疑之色,如果證據真的被俞太傅拿走,那麼這件事便就此了結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向寡人稟報。然而從目前李雲的表情來看,情況顯然並非如此,這說明證據並沒有落入俞太傅手中。可是若不是俞太傅,又會是誰呢?誰會去尋找這樣一件東西呢?就在這時,燕易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難道是古卿意拿走了?”
“回稟君上,正如您所料,正是古卿意拿走了此物。今日微臣與大王子一同前往將軍府欲查明真相,豈料古小姐竟毫不掩飾地承認東西的確在她手上。隻是當我們要求她交出時”
李雲說到這便停頓了下來。
君上凝視著李雲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然明了幾分。想來證據落入古卿意手中後,要她輕易交出並非易事。若真能如此輕易地交出來,恐怕早在春祀宴時,她便會將其呈於禦前,好讓自己嚴懲俞婉柔。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她不但未交出證據,反而懇請自己派人去調查此事。這無疑表明,她理應深知自己絕不會輕易對俞婉柔動手。
觀之種種跡象,足見她對於上京的局勢及民生要事皆了然於心。而她之所以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懇求自己作主,或許亦是因為知曉濱州水患之事離不開俞太傅之力。由此可見,她不僅重情,一心想要替苒悅伸張正義;同時更講義氣,心係濱州百姓安危。這般有情有義的女子,著實不負沐雲瑤之女的名聲
“她想要什麼?”依照古卿意的聰明既然已經知曉結果,那她這麼做的原因隻可能是為苒悅討得更多的補償。
李雲滿臉驚愕的抬起頭看著君上,嘴巴微張,表情呆愣的問道:“您怎麼知道古小姐是想……”
然而話落,他突然便意識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有多愚蠢,君上何等睿智的人,以君上的洞察力和聰慧哪裡會看不出來古小姐的心思。
於是他恭敬的將古卿意的意思一一如實轉達給了君上,包括最後明悅郡主出來時所說的。
君上聽完李雲話,眉頭微蹙疑惑的問道:“她隻說讓俞太傅去?”沒有讓寡人給苒悅點什麼補償?隻是讓俞裴的,這古卿意又在打什麼主意,還是說俞裴手裡有她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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