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跟著木橋在到了俞裴的書房,行到書房門前,木橋停下腳步,恭敬的對著身後的李雲說道:“李大人,我家大人在書房等您,您請……”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多謝……”李雲說完又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侍從吩咐道:“你也在此等著吧。”
說完李雲越過木橋走進了書房,他一進書房就看到了正在書案上奮筆疾書的俞裴,出言調侃的:“看來濱州水患讓俞大人也甚是頭疼啊。”
俞裴聽到聲音,緩緩地從書案上抬起頭來,目光投向前方。隻見李雲毫不拘束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有些粗魯無禮。然而,俞裴並未感到絲毫不適,畢竟李雲向來以厚顏無恥著稱,為了追查案件,更是不惜使出各種手段,甚至被朝野上下評為厚顏、瘋癲和隨性之人。
儘管如此,李雲卻擁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對君上忠心耿耿,辦事能力極強。自從他掌管都府以來,冤案錯案寥寥無幾,深得百姓擁戴若不是他為人真誠隨性,上頭也絕不會放心讓他管理都府事務。
“李大人今日到訪,不知所為何事?”俞裴緩緩起身,離開書案後穩步走向李雲,而後在其身旁輕輕坐下。
李雲眼見著俞裴如此平易近人、沒有絲毫官威,心中不禁對這位上司更多了幾分敬意。既然對方已經主動拉近距離,那他自然也就不必再繼續客套,於是開門見山地道出了今日拜訪的兩個目的:“小弟今日前來,其一乃是要向您陳述令愛所為之事;其二則是謹遵聖上口諭……”
聽到這裡,俞裴心頭微微一動。他本就覺得李雲此次來訪有些蹊蹺,此刻聽聞竟還有聖上的口諭,更是暗自詫異。然而他畢竟為官多年,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當下也不敢多問,隻是麵色沉穩地說道:“請李大人但說無妨……”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李雲一一向俞裴講述了他所知道的關於俞婉柔和明悅郡主之間的事情,俞裴越聽越是心驚,在他心裡,婉柔一直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俞裴還是有些不敢不信的看著李雲問道:“李大人所說之事可有證據,我家婉柔一直是個乖巧的孩子……”
俞裴還想說什麼,李雲打斷了他的話:“俞大人,你我同朝為官,我什麼品行你還不知道嗎?我接下來想說的就是關於證據的事情……”
李雲將證據在誰手裡,以及明悅郡主的態度和古卿意的要求一一同他說完,俞裴聽完也很是詫異:“你是說郡主不打算追究?”
“是的,但是古家那個小姑娘既然提出讓你去將軍府交換證據,想來大人需要付出的代價應該不會小,而且今日老弟帶來的君上的口諭也是有關這個,君上的意思是既然郡主不追究,但是太傅府該給的補償一樣都不能少,至於是多少你們自行協商。”李雲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轉述完畢,觀察著俞裴的表情變化。
俞裴心中十分訝異,君上怎會下達如此奇怪的口諭?而更令他驚訝的是,古卿意竟然還有這般要求!他暗自思忖著,自己這俞家雖然有些家底,但實在算不上富裕,又有何貴重之物可作補償呢?
李雲眼見俞裴雙眉緊鎖、滿臉疑惑,便開口問道:"俞大人,您究竟在擔憂何事啊?"
俞裴苦笑著回答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古小姐並未提及具體想要何物。以我看,我這俞府怕是沒啥能入得了郡主法眼的寶貝"
李雲卻是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俞大人啊,您雖無此物,但並不意味著令愛與夫人就沒有呀。依小弟之見,古小姐既然敢開這個口,那就說明俞府應當是有她想要的東西。隻是這些東西或許連您都不知曉罷了。說不定,是夫人和小姐背著您私下獲取到的呢。況且依老弟看,大人未必就沒有古小姐想要的。"李雲本來就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此番言論倒也未讓俞裴心生反感,況且在官場,他可不認為俞太傅能如此清清白白。
此番言論猶如一道驚雷打在在俞裴心頭,令他不禁渾身一顫。表麵不露聲色,心裡卻暗自思忖著,李雲說這話的深意,眼神暗自觀察著李雲試圖從對方那平靜如水的麵容上解讀出一絲端倪來。然而,李雲的表情卻如深潭一般波瀾不驚,讓人難以捉摸。
俞裴強壓下內心的震驚與疑惑,努力保持著麵上的鎮定自若。他深知在這種官場交鋒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於是,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以一種沉穩而又堅定的語氣說道:“李大人說笑了,俞某出身寒微,哪裡會有什麼值得將軍府看上的東西。今日多謝李大人前來,至於有關郡主的事宜,待我夫人回來,我同她商議過後,自會登門……”
李雲何等人精,怎麼會聽不出俞裴話裡的意思,眼見對方已有送客之意,李雲識趣的站起身來又與俞裴寒暄客套了幾句:“俞大人客氣,您功績大家有目共睹,不必如此自輕。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李某就告辭了……”說罷,李雲向俞裴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俞裴看著他那乾脆利落的動作,心中不禁暗自讚歎,隨即緊跟著走了出去。來到門口後,他轉頭對站在一旁的管家木橋輕聲吩咐道:“木橋啊,替我送李大地送出府。”
“遵命!”木橋恭聲應道,然後轉過身來,麵帶微笑、態度謙卑地向李雲行了個禮,並開口說道:“李大人,請隨小的來吧。”說完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引導著李雲朝大門外走去。
李雲也沒再客套,跟著木橋就走了。
俞裴站在書房門口目送李雲,待完全看不見人影後,轉身進了書房。
此時他表情狠厲,目光冷冽,完全與剛剛儒雅謙遜的氣質截然不同。俞裴走到書案後坐了下來,心裡一直在暗自思忖,剛剛李雲說的,難道李雲知道了些什麼?才會說出我手裡有古卿意想要的……那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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