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但又很快地融化消失了。
“芸意!明天是禮拜日,你打算做什麼?”白小玲深深地吸了口氣,伸了伸懶腰,和芸意並肩走在長廊上。
芸意雙手捧著十幾本厚厚的大書,低頭想了一會兒,眼中突然閃爍出一道燦爛的光芒,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想去秋遊!去山上。這些日子實在太累了,我想放鬆一下。”
“小姐!現在都什麼時候啦,都下雪了!應該是冬遊才對!”白小玲蹦蹦跳跳的,就像一隻無比快樂、可愛的小兔子。
“管它什麼時候呢,總之開心最重要!”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再叫上子俊、雪初、劍鋒、嘯嘯、楚明、小珊!人多才有意思,對不對?”
芸意張了張嘴,本想拒絕,可白小玲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她根本插不上嘴,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第二天天氣還不錯,至少沒下雪,隻是風有點大。子俊騎車載著芸意;雪初騎車載著白小玲;劍鋒載著嘯嘯;楚明載著蘇珊。
他們把自行車存放在山下的農戶家裡,然後沿著河邊走,一路灑滿了笑聲。忽然一陣風吹來,芸意的帽子被風吹到了河堤下麵,四個大男孩同時去撿,結果由於河堤濕滑都摔得灰頭土臉。爬上來後,芸意內疚地說對不起,四個人齊聲說沒關係,還傻傻地笑著。其他三個女孩子立刻跑過去為各自喜歡的男孩拍去身上的灰塵,臉上都寫滿了醋意,彼此還擠擠眼。
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
前麵有一座很陡的山需要攀爬,四個男生都表現出了英雄氣概——保護女生。儘管其中某些人可能不太情願,但為了讓自己喜歡的人留意到自己的細心和體貼,就權當在其他女生身上演練一下了。
上山時,子俊一馬當先向上攀登。快到山頂時,子俊把手伸向芸意:“拉住我的手!”
她用溫柔的黑眼睛望著他那雙深邃得永遠讓人信賴的眸子,緊緊咬著嘴唇,麵頰和耳朵漲得通紅。猶豫了一下,她淡淡一笑,把手遞給了子俊。她的手軟軟的,溫度有些奇怪,時溫時涼——人們不是說,手暖的人是永遠被父母家人疼愛的,而手涼的人是渴望被愛人疼惜的。想到這些,子俊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他深吸一口氣:“原諒我吧!”
芸意目光閃爍,用那低沉沙啞卻如夜鶯歌聲般扣人心弦的聲音說道:“今天不談這個!”說完,她笑著跑在前麵繼續爬山。她的動作靈巧敏捷,像春天的燕子,但她那輕盈的動作和她圓潤柔軟的體型不太相稱,不過她的姿態和步態很美。
到了山頂,芸意在風中伸開雙臂,閉上眼睛,甜甜地笑著。
子俊輕輕扶她坐下;劍鋒給她遞熱水;楚明給她拿出一塊麵包;雪初用乾花為她編成一個漂亮的花環,又一次拉她的手,感覺就像握住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路上,這四個人對芸意關懷備至。
一路上,子俊沒有說話,隻覺得心裡像有什麼東西在翻攪,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他想起過去那些有說有笑的日子,他住院時大家在一起的歡樂,分開時彼此的牽掛。但是現在,他們近在咫尺,他緊緊牽著她的手,可彼此的心卻仿佛遠隔千山萬水般遙遠——他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到他們的將來,他不由看了看眼前這三位同樣優秀英俊、虎視眈眈的男孩,對這份感情便沒了那麼多自信。
“救命啦!救命呀!好多血呀!”
芸意的手立刻掙脫出來,就像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脫身一般,迅速站起來,跟著大家循聲而去。
原來是蘇珊本來想找個好地方宿營,卻看到旁邊樹後有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長耳朵動物,被嚇得尖叫著、哭著撲進了楚明懷裡。
芸意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它的呼吸:“還有呼吸!這隻兔子還有救!”說著,芸意伸手抱起這隻受了傷的兔子,把它貼在自己胸膛,心疼地撫摸著它沾滿血的兔毛,衣服上被染了一大片紅色。
“哎!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隻受傷的兔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嘯嘯若無其事地抱著膀子。
“好玩!真好玩!這是一隻紅兔子!我就是屬兔的,我讓媽媽給我買隻紅兔,她還說沒有,原來是在騙人!”白小玲高興得手舞足蹈,蹦跳著,拉著子俊的手。
芸意痛心疾首地摸著小兔子傷痕累累的腿,小兔子用儘最後一點力氣縮了縮腳,依然昏迷著。芸意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好了!鬨夠了沒有,小兔子受傷了你們很開心嗎?它雖然隻是一隻兔子,但它也是一條命啊!它的命和我們的命一樣,隻有一次,也和我們的命一樣寶貴!小兔子也有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現在它受傷了,它的爸爸媽媽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要是它死了……”說著,她已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那隻受傷的兔子被她緊緊抱在懷裡,仿佛她是這弱小生命在世間最後的依靠。每一滴淚都飽含著她對這隻兔子深深的憐憫,她的身體因抽泣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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