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秋風蕭瑟、落葉紛飛的時節過去了,一個又一個寒風凜冽、白雪皚皚的時節過去了,一個又一個春風和煦、柳條輕舞的時節也過去了……就這樣,十五年的光陰如流水般逝去。芸意,這個曾經的花季少女,如今也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了成熟女性行列。她身著銀灰色的職業套裙,背著一個淑女挎包,腳蹬一雙高跟鞋,一頭柔順且富有光澤的長發規矩地披在肩上,一邊走路,一邊輕輕拍打著手上殘留的粉筆灰,微微低著頭。
這時,一個身穿黑褲白短袖、架著一副眼鏡、手中提著公文的男人朝芸意走來。
“咦!芸意!”
“楚明!”芸意聽到有人叫她,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教學樓又停水啦!你上完課都沒法好好洗手吧?”
“是啊!動不動就停水,三天兩頭這樣,哎!真煩人!”說著,芸意微微皺起了眉頭。
“嗨!彆煩啦!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楚明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可那興奮與喜悅的情緒根本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不斷蔓延。
“好消息?”芸意翻了翻眼睛,思索片刻後說:“是你和蘇珊要結婚啦?”“哎!當然不是啦!要是結婚,我們早在十五年前就結了,哪會等到現在。再說,咱們八個人當初不是有約定嘛,說要集體舉行訂婚典禮、結婚典禮呢……”
“可是,子俊他……已經不在了呀!”芸意說到這兒,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睛,於是深深地低下了頭。
“芸意!我聽說子俊好像還活著呢!”
芸意聽到這話,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楚明那副認真過頭的表情,心裡明白他是為自己好,想安慰自己。其實這麼多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噩耗”。芸意想到這兒,忍不住用力咬了咬嘴唇,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他沒死?那不可能!當年是平叔接的電話,證實子俊確實在空難中不幸遇難了,平叔在孫家二十幾年了,他從來不說謊話的!”
芸意心裡清楚子俊確實死了,就像她所說的,這是理性的判斷。可人除了理性也有感性的一麵,作為戀人,她當然希望楚明所說的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十五年過去了,誰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會是當初的他嗎?想到這裡,芸意又接著說道:“就算他活著又怎樣呢?說不定現在人家早已娶妻生子了,我又算什麼呢?”
楚明看著芸意那淡淡的憂傷表情,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時,蘇珊推著自行車走了過來,看到這場景,立刻就明白了。她把自行車立在一棵樹下,然後微笑著走過來,拉過芸意那冰涼的手:“芸意姐,你乾嘛又折磨自己呢?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能把他忘掉,你又怎麼會十五年來一直孤身一人呢?放心吧,芸意姐!如果子俊哥真的還在人世,我相信你們會終成眷屬的!”
芸意聽了蘇珊的一番話,心裡好受了一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反過來把手搭在蘇珊肩上:“哎!算了吧,和他終成眷屬?那是不可能的!”
“可……”蘇珊似乎還想再勸,卻被芸意擋了回去。“哎!對了,楚明!”芸意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把臉轉向楚明這邊,繼續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有好消息嘛?”
“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楚明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校長讓我通知所有六年級的教師,今年學生升重點中學的比例比去年明顯增大,所以學校為了獎勵大家,準備出資讓大家一起去北京研學一周呢!”
“什麼?你是說真的嗎?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首都呢!太棒啦!”蘇珊拽著楚明的手轉起圈來,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哎!行了吧!都三十幾歲的人啦,怎麼還跟個小女孩兒似的!”楚明無奈地把手抄進褲兜裡,另一隻手往上推了推眼鏡架。
“怎麼,你嫌我老了不成?”蘇珊朝楚明噘嘴問道。
楚明看她那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沒有!沒有!你還很漂亮呢,走在大街上我都得緊跟著,怕萬一哪個男人看上你,把你拐跑了,這下滿意了吧,我的小老太婆,快去收拾東西吧!”楚明邊說邊向芸意使眼色。
芸意會意地點頭微笑著:“不用你提醒啦!我清楚旅行該帶什麼!”
聽芸意這麼一說,蘇珊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臉微微泛紅:“其實我也知道,就你這個男人多嘴!”說著,手指點了點楚明的嘴。
“我?”楚明眼睛瞪得像銅鈴,不停地用手指著自己。
“對呀!這裡唯一的男人,不是你是誰?”蘇珊和芸意不約而同地笑著說道。
沒等楚明反駁,這兩個女人已經手拉手走遠了……楚明這個“唯一”的男性隻能無奈地搖頭苦笑,歎道:“哎!女人真麻煩!”……
在一間上百平方米的豪華辦公室內,一張特大的檀木辦公桌置於臨窗位置,一把高級真皮轉椅在豪華落地窗簾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昂貴。辦公桌正對麵的辦公室中央區域,有個白玉柱圍起的凹池,裡麵擺滿了各種名貴花卉,時時散發出襲人的香氣,與垂落下來的金澄澄歐式大吊燈相互映襯,氣勢非凡。再加上辦公桌兩側直達天花板的書櫃,整齊地擺滿了書籍,其中儘是中英文經濟巨著,琳琅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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