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芝醒來時,隻感覺腰背有些僵硬,昨天半夜,封斬夜發燒燒得狠了,渾身冷得直哆嗦,睡夢中不自覺地就朝她貼過來,她隻得將他拉進懷裡,用體溫為他取暖。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手就一直環在她腰間,緊緊地抱著她,直到現在。
她睜開眼睛看見懷中的少年睡得安穩,摸摸他的額頭,燒已然退了。
爐子裡的炭火快要燃儘了,被子裡倒依舊是暖和的。
顧青芝本想起身下床,封斬夜卻睡得正香,不願鬆手,無奈之下她隻好保持著姿勢等他醒過來。
好在封斬夜不多時也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的迷蒙之際,還親昵地蹭了蹭顧青芝的頸窩。
少年柔嫩的臉和額前的頭發蹭在頸項上,帶起一陣癢癢的感覺。
此時天色已逐漸亮起來,封斬夜睜開雙眼,完全清醒過來,這一夜他並未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而感到不適應,反倒睡得十分安穩。
眼前的女子閉著雙眼,兩片薄唇輕合著,泛起淡淡的桃粉色,白色的裡衣微微鬆動,露出一截修長白淨的脖頸,與書中所寫的美人的詩句彆無二致。
“殿下醒了。”
怕封斬夜睡醒以後尷尬,顧青芝方才一直在假寐,盼著他能儘早放開自己。
可現在她才發覺自己是在多此一舉,這孩子不像往常那般害羞不說,反倒反反複複盯著自己看起來,她怕自己若是再晚些出聲,身上都能被他盯出個窟窿來。
果不其然,見她醒了,封斬夜一驚,猛然縮回手,“嗯”了一聲。
顧青芝腰上才鬆了勁,聽見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她緊忙起身穿好衣服。
直到柳嬤嬤推門進來,她才照常坐在床邊。
老婦人照例給爐子裡塞了些晾曬乾燥的薪柴,又填了一塊炭,仔細將火苗壓小,如此能讓新添進去的炭火燒得久些。
顧青芝卻從她的一舉一動中看出,她的右腿似乎不太舒服,總是跛著腳挪動。
“嬤嬤,您的腿怎麼了?”
顯然封斬夜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關切地問她。
柳嬤嬤沒想到兩人都在望著自己,抬眼笑了笑:“沒什麼事,人老了,總會有些小毛病,許是昨夜著涼了吧。”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越走右腿卻似乎越不聽使喚,顧青芝趕忙過去攙扶她,才避免讓她磕在門框上。
“多謝,小顧侍衛。”柳嬤嬤拍拍顧青芝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
“嬤嬤今日還是休息一下吧。”顧青芝提議,封斬夜也跟著點點頭。
柳嬤嬤卻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今日的事情還多著呢!一會給殿下做完飯,我還得帶著那幾個小廝婢女出去采買米麵。”
封斬夜著急的坐起來:“可是您的腿……”
顧青芝明白他在擔心,適時開口:“還是您的腿更重要。嬤嬤若是放心,我來帶他們出去采買便好。”
柳嬤嬤看了看封斬夜,又看了看顧青芝,也不再跟她客氣,點了點頭:“那小顧侍衛,就勞煩你了。”
與吳方換值後,顧青芝就帶著秋江秋虹和兩個小廝出了門。
幾人自柳嬤嬤來的那日起就老實了許多,秋江秋虹本就沒有另兩個婢女那麼刺頭,有顧青芝跟著,她們也不敢為所欲為。
尤其是那個上次挨了顧青芝一頓揍,如今還豁牙漏齒的小廝,見著她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隻管幫著提東西。
行至龍慶街,走到糧油鋪子門口,顧青芝餘光瞥見上次給封斬夜買糖畫的小攤販如今還在原處叫賣。
想著封斬夜近日生病嘴裡沒什麼味道,回頭對幾人道:“你們先進去挑選,稍後我回來找你們。”
“是。”
聽見三人應了一聲,顧青芝就隨著人流走了過去。
“喲!小哥,好久未見!來個糖畫嗎?”沒想到這位攤販記性倒是不錯,一眼認出顧青芝曾在他這裡買過糖畫。
顧青芝衝他點點頭:“隨便來一個。”
“好嘞!”
小販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高漲,玩糖的技法也如上次一樣純熟,不多時,一隻仙鶴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次怎麼沒見你弟弟一塊來啊?”小販自來熟,遇見回頭客也就多問了一句。
顧青芝一麵給錢接過糖畫,一麵道:“他這幾日風寒,在家養病。”
小販笑盈盈地一拍手∶“這不巧了嗎!我見最近風寒的孩子多,特用生薑熬製的糖料,你弟弟吃了定能好上許多!”
顧青芝仔細嗅了嗅,果然在糖畫中嗅到一絲淡淡的辛辣味。
“借你吉言。”顧青芝點頭示意,拿了糖畫就鑽進糧油鋪子尋找方才的四人。
店內轉了一圈,卻不見他們身影。
顧青芝心裡“咯噔”一聲,壞了,怕不是那幾人不想伺候封斬夜,趁機逃跑了吧?
雖然銀錢在她手中,但若是被相府拿來做文章,還是分外麻煩。
她急忙拉著店中的夥計問:“小哥,你知道方才進來的那四個人去哪了嗎?”
那名夥計想了想道:“哦!他們過來選了米麵,但是還沒付錢就有人找他們,他們就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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