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芝站在入口處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指甲扣緊皮肉,才勉強驅趕走身體的不適。
她知道,這個書房裡隱藏著許多秘密,而她此刻站在這裡,不僅僅是為了重溫那些痛苦的記憶,更是為了找到能夠改變她命運的線索。
這是高家的機會,是封斬夜的機會,更是她的機會。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四下環顧。
書房的布局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桌上的文房四寶依舊井然有序。
這裡看起來極為普通,甚至於國之宰相而言,這間書房著實有點小,與外在看來不成比例,想必是還有些秘密的空間她不曾知曉。
隻是這些她都無暇考慮,當即翻找起來。
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書桌的一角,那裡擺放著一個看似普通卻異常精致的盒子。
顧青芝走過去,輕輕地打開了盒子,借著屋外燈籠映進來的微光可以看清,裡麵放著的正是那遝從封斬夜手中收來的彈劾信。
隨著彈劾信一並裝進去的,果然還有一封信。
很明顯信封已經有拆封的痕跡,可見左付鴻是看過的。
然而當她打開信封,卻發覺裡麵並沒有信件。
這老狐狸果真謹慎,即便是自己的書房常年不許人進出,仍是不忘將最重要的東西藏起來。
顧青芝隻得繼續翻找。
桌上再無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她隻得將目光投向周圍的書架。
可一圈的書架,若要一本一本找,找到猴年馬月去也找不完,到時那些府軍見她進來這麼久還未出去,難免會起疑心。
她隻得閉上眼睛,細細回憶上一世幫著左付鴻辦事的點滴,以求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他表麵看起來客氣親和,語重心長一副隻為國家大義的樣子,還不時詢問顧青芝梧桐巷中貧苦婦孺的現狀,總是多給些錢財讓她代為幫助京都窮苦百姓。
可他一貫隻坐在桌案前,且不說交給她的目標信息,連茶水都提前備在桌上。
現在想來,其實上一世左付鴻每每交代她什麼任務,大多都是有意防著她的。
隻是有些時候,他會想些事情,那時他的眼睛會不自覺地朝左瞟一瞟。
人在不經意間,總會流露些肢體語言,而這些肢體語言,一般是很難騙人的。
顧青芝心思一動,走到桌後,順著他一貫的視線方向朝左看去。
那個方向的書架,與屋子裡其他書架彆無二致。
她走到書架邊上,從上到下打量了幾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隻得一層一層摸。
一般的紙張,被翻過沒幾遍,都多多少少會有些掛手,顧青芝篤定這些書架上的書沒幾本是左付鴻真正翻看數遍的,所以采用這個辦法。
不多時,待到她摸到靠上的格子時,還真叫她找到幾本書。
與這書架上其他書籍的觸感不同,入手潤滑,一摸便是經常翻開。
她將那幾本書從架子上抽下來,一一翻開,終於聽到“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麼掉在地上。
她趕忙蹲下身摸起地上的紙張,打開讀了幾行,果真是鹽礦家屬聯名上書的信函。
她急忙將其他書籍恢複原位,就準備往回走。
但到了通往內室的門口,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說起來,這次找得算快,灑掃時間一般在一炷香到半個時辰都是合適的。
既然好不容易進來一趟,何不再順便找找關於黑蛇首和左相父子的其他證據?
如此想著,顧青芝猶豫地回頭去看這間書房,還是將她剛邁入通道的腳又收了回來。
就一會,半柱香內找不到,便回去。
她如此想著,接著在書架上翻找起來。
其實左付鴻書架上的文玩和古物不多,但大都價值不菲,尤其書桌右側架子上供奉的那顆珊瑚,便是沿海一帶極為貴重的珍品。
顧青芝並不羨慕相府的財力,隻是這株珊瑚後頭似乎還暗藏著一個匣子。
那匣子細長,並不大,隻有兩指寬,可上麵刻著的東西,卻引起了顧青芝的注意。
乍一看上去,是幾個不起眼的古老符號,可她總覺得與那黑蛇首圖騰有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她再仔細回想了一下黑蛇首圖騰的細節,蛇頭是由圓環狀過渡到扇形帶有尾鉤的咒文。
左右兩側是兩個幾乎對稱的咒文,皆是斜著彎曲向下組成蛇眼和蛇口。
而最下的咒文則是細長的蛇形,形似蛇信。
想到這,顧青芝赫然驚覺,這些咒符,竟是黑蛇首圖騰的拆分!
她心中不禁暗喜,不由地伸手去觸碰那個匣子,想看看裡麵藏著什麼,這還是她重生以來,頭一次發現左付鴻與黑蛇首的直接聯係。
然而,她的手才剛剛摸到雕刻的咒文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破空聲。
顧青芝霎時覺出不對,本能地俯身一閃,一支映著綠光的箭羽直直插進方才那株珊瑚中。
“砰”的一聲,珊瑚炸了個粉碎,刺鼻的味道在書房中彌散開來,那株昂貴的珊瑚,裡頭竟灌滿了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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