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的雙手發生了駭人的蛻變。
原本堅實的指節逐漸伸長,化作細長而扭曲的觸手。
每一根都如同靈活的蛇般,悄無聲息地探入蘇瑪利的胸膛,與他的血肉、皮膚進行融合。
觸手上密布的細軟絨毛,也紛紛被喚醒,開始貪婪地尋覓著最適宜的血管與細胞,然後悄然滲透。
此刻的蘇瑪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絲線一般的蟲子慢慢吞噬覆蓋。
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絲蟲鑽入自己的皮膚。
眼睜睜的感受著它們刺破自己的血管,伸入他的細胞,然後一點點的替換掉他身體內部的基能。
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讓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清醒,疼痛的感受越來越強……
無法逃避,無法掙紮。
無邊無際的痛苦猶如附骨之疽,襲擾著蘇瑪利的神經,這種痛苦比千刀萬剮、萬蟻蝕骨更疼百倍。
這是一種深入到靈魂的痛苦,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繪的極致痛苦。
這種痛苦讓蘇瑪利忍不住的大聲慘叫,那慘叫聲在幽深的山洞內不停的回響,如同荒野中絕望的孤狼,在拚命的哀嚎。
但這一聲聲的哀嚎聽到夏恩的耳中,卻化作了一種奇異的樂章,讓他的臉上堆滿了詭異笑容,深深的為之陶醉。
因為這聲聲的慘叫,讓夏恩回憶起了他在巫師世界裡,辛苦做實驗的日子……
蘇瑪利想通過拚命的喊叫,來達到減緩意識中痛苦的目的。
但隨著夏恩解剖切片的進行,隨著夏恩增大他的痛覺感知。
這種效果越來越低,直至毫無作用。
這是他這輩子所感受到的,最無法承受的痛苦。
這種清醒的痛苦,是比死亡更為可怕的折磨。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
這也讓一向自傲的他,第一次對自身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且愈來愈強烈。
他覺得眼前的夏恩就是想折磨死他。
但在夏恩看來,蘇瑪利的直覺卻很敏銳,他猜的很準也很對,夏恩確實無意取他的性命。
如果他真的如他一開始打算的那般躺平,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交出暗夙銀匕首,夏恩還真的不能把他怎麼樣。
因為每個人開辟的暗空間,都是與個人的精神意識緊密相連的,外人根本沒有辦法在未經主人配合的情況下,通過暴力得到他人的暗空間。
除非夏恩願意吞噬蘇瑪利的意識,迂回達到得到他暗空間的目的。
但之前吞噬意識的慘痛經曆,已經讓夏恩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