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茶香令人心安，本來不是來喝茶的，明月卻喝了大半個時辰，直到一盤點心見底，才悠悠跟魁娘提起正事。
大致跟她說了下關明笙的事，然後才道：“你讓人查一查，那三人是何時進京的，有沒有一起，還有進京後跟什麼人接觸過？”
對她毫不忌諱提及自己的身世，魁娘是又驚又歎，原來看起來嬌嬌一樣的人兒，也有那樣的過往。
不過無論她是不是將軍的親生女兒，這與她都沒有任何關係。
她隻知道，當初救她的，是眼前之人。
“您放心，一定儘快查清，燕城那邊需不需要派人過去？”魁娘問。
既然要查這位“真千金”的來曆，燕城那邊勢必要走一趟的，隻是她不清楚明月是什麼打算。
“不用，我另外安排人就好。”
魁娘就沒再問。
幾人從煙雨樓出來，眼看著天都黑了，碧雲問：“小姐，咱們回去嗎？”
今日發生的事，她們都看在眼裡，尤其是她和碧荷，自小跟著小姐，自小一起在將軍府長大。
可小姐不是將軍和夫人親生這事，她們都是第一次聽說，小姐卻在那麼多人麵前說了出來。
她不知道小姐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隻是沒來由覺得心疼。
無端被人揭破傷疤，為了大局著想，還要親口承認，她想不到小姐當時得有多疼。
尤其是小姐被人汙蔑時，夫人的態度，明明是陪伴了十多年的女兒，她卻沒有像將軍和少爺一樣，堅定地相信小姐。
那才是傷小姐最深的。
小姐麵上說是因為正事才出來，其實也是避開府裡的人和事，她不確定，小姐現在是不是想回去了？
碧雲問得小心翼翼，明月回答得卻很爽快，“回去吧！”
隻是馬車還沒到，半途就被人攔下。
秋禾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是齊王府的車。”
掀開簾子，明月就看到對麵車上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往自己這邊來。
“王爺。”下了車，明月向歐陽照行禮。
尚未彎腰，手就被人托住，“你去哪兒了？”
聲音裡透著急切。
這樣的急切，明月被石先劫走那次，也聽到過。
定了定神，帶著安撫似的微笑，明月道：“去外麵走了走，沒什麼事。”
歐陽照的眼神停在她臉上，無聲的情緒在眼波中流轉，最後隻化作一聲輕歎，“你吃飯了嗎？”
明月微愣，今早用過早食，就一直在忙，後來出了事，也就沒顧得上吃飯，倒是在煙雨樓用了一碟子茶點，又灌了半肚子茶水，並不覺得餓。
隻是此時聽到男人問起，下意識就搖了搖頭。
歐陽照不滿地撇撇嘴，也不放手，就這麼把人拉著，一路進了攬香樓的包間。
不用夥計介紹菜單，就熟練報出幾樣菜名，都是明月往日跟大家吃飯時，時常會夾的菜。
夥計下去傳菜的間隙，銀刃進來了，同時來的還有他手裡用油紙包著的東西。
歐陽照接過打開，遞到了明月麵前，“先墊墊肚子，菜很快就上來了。”
烤得焦黃的外皮，配上隱隱彌散的肉香氣，明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伸手撚起一塊，酥香醇厚的滋味兒在嘴裡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