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冊封皇貴妃的當天,翊坤宮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熱鬨,宮裡的人大多都是拜高踩低的人,如懿失了海蘭,人緣也不似之前那般好,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各妃嬪命人將賀禮送到後便離開了,也不多逗留。不過如懿並不在意,比起這些趨炎附勢的人,她更在意弘曆。
早上李玉來宣旨,說弘曆晚上會來翊坤宮用膳。
弘曆並沒有食言,從慈寧宮出來後便直接去了翊坤宮陪如懿。
冊封當天也是送永瑢去永和宮的日子,怕綠筠想不開,蘭綺和嬿婉早早地便來到鐘粹宮看望綠筠。
綠筠在做繡工,她笑著將刺繡遞給婉茵,“婉貴人,你看本宮這虎頭繡的可好?”
婉茵接過,笑著點了點頭,“好看,娘娘的手工一點都不比海……”
婉茵意識到說錯話,立馬捂住嘴。
綠筠像沒聽見似的,繼續繡著,喃喃道:“也不知道永瑢會不會喜歡。”
嬿婉見狀,悄悄地湊近蘭綺耳邊說道:“姐姐,你說純貴妃是不是傷心壞了?”
嬿婉的聲音很輕,可綠筠還是聽見了,不過她並沒有不高興,反而讓可心端了些上好的茶水和糕點上來,她樂嗬嗬地說道:“本宮知道你們的來意,但是本宮真的沒事,永瑢以後雖然不能在本宮地膝下長大,但是他依舊是本宮的兒子啊,與本宮血濃於水,想必玫嬪也不會虧待他的。”
綠筠這些天想明白了,畢竟沒有什麼比生離死彆更可怕的。
畢竟她還有永璋和錦妍這兩個孩子。
在她病的這段日子裡,綠筠偶爾也會想起永璜,弘曆將永璜送到她身邊時,他才八歲,如今這一轉眼都成家了。
或許她真的是個不合格的額娘吧,雖說她有私心,但永璜從未喊過她額娘,如今卻因為自己的私心還害了永璜。
一想到這綠筠的心就異常難受。
昨日聽說永璜病的臥榻,綠筠擔心,便讓可心帶了些上好的藥材出宮看永璜。
可是就算她做再多,都彌補不了這些年對永璜的虧欠。
綠筠停下手中的動作,眸中似有一股清泉流出,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蘭綺拍了拍她的手,“姐姐能想明白便好。”
綠筠笑了,眯著眼看向嬿婉,“令貴人,之前的事情真是對不住啊,都怪本宮不好,聽信了海答應的讒言,並未證實就把你貶去花房……”
嬿婉身子一怔,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綠筠的道歉,她心頭一暖,竟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隻喃喃道:“不,不打緊的,都過去了,嬪妾都忘了。”
俗雲扶著蕊姬的手走進了鐘粹宮,她臉上藏不住的笑意,見到綠筠便行禮道:“嬪妾給純貴妃娘娘請安。”
見到蕊姬,蘭綺和嬿婉也起身行禮,異口同聲道:“嬪妾給玫嬪娘娘請安。”
綠筠上前握住蕊姬的手,笑道:“妹妹不必多禮,永瑢將來還要仰仗你照顧呢。”
“姐姐放心,皇上既然將永瑢交給臣妾撫養,臣妾定會將他當成親子看待,絕不會怠慢半分。”
聽到蕊姬這話,綠筠才徹底安下心來。
她將這些天做的衣裳讓蕊姬帶回,蕊姬倒也不客氣。
臨近晌午,大家相繼離開,綠筠開口挽留蘭綺。
蘭綺說道:“純姐姐還有事嗎?”
綠筠轉身看向可心,“可心,你先出去吧,沒有本宮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殿。”
“是,小主。”可心俯身退下。
殿門關上,在確定屋內隻剩下她們倆人後,綠筠偷摸著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個布包。
她遞給蘭綺,道:“蘭綺,這個你拿著。”
蘭綺疑惑地接過布包,她打開一層又一層,直到一個破損的娃娃出現在自己眼前,問道:“這是?”
綠筠將蘭綺拉到凳子上坐下,在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她才開口道:“這是永璋小時候最喜愛的布偶,蘭綺,有件事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你知道端慧太子的死因嗎?”
蘭綺點點頭,她當然記得,永璉因受了風寒引發了從娘胎帶出來的哮症,後來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房間裡飛入花絮,因此堵塞呼吸,窒息而亡,可是蘭綺不解綠筠為何突然會提起這件事。
綠筠握著蘭綺的手,目光卻從未離開過蘭綺手裡的布偶。
蘭綺心一驚,已然有了答案。
難道……
她嚇得捂住了嘴巴,這可是要誅連九族的大罪啊。
綠筠眼眶猩紅,解釋道:“當年孝賢皇後害了我的永璋,我就想報複她一下。當時永璋就拿著這個布娃娃來找我,想讓我縫補一下,我本想給永璋換個新的,誰知海蘭這時候提出可以幫永璋縫補娃娃,我那時毫無戒心,覺得海蘭是最好的繡娘,就把娃娃給了她,後來海蘭在娃娃裡縫入了易飄出的飛絮,她告訴我想要懲罰一下孝賢皇後,讓永璉的病沒那麼快好,我信了她,結果沒過多久永璉就死了,這件事我壓在心裡很久了,妹妹,我實在不知海蘭究竟是不是故意要借我的手殺死永璉的,也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有沒有如懿的教唆,我害怕,惶恐以後皇上知道此事後,我死了不要緊,可我的永璋和璟妍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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