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將江與彬的遺書呈給了皇帝。
弘曆看後,憤怒地將遺書扣在桌上。殿內的人大感不妙,紛紛下跪。
如懿提著衣裙上前,拿起信慢慢地看了起來。
信上說,江與彬是因為皇帝將他心愛之人亂點鴛鴦譜賜給淩雲徹做了夫人,他才懷恨在心,加上嘉妃讓人廢了惢心的手腳。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才在惢心大婚那天,趁著嘉妃去翊坤宮,他悄悄帶了個花瓶和老鼠進去放在九阿哥的屋裡。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老鼠饑餓難忍,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出去尋找食物。另外他還在九阿哥平時吃的藥裡還添了其他的藥,加上鼠碰倒花瓶,這才嚇死了九阿哥。
他在遺書上和皇帝道歉。
說他欠永瑾的,自己先行一步,下去和他道歉。
如懿收起遺書,有些心慌。
江與彬是她舉薦上去的太醫,如今卻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一位皇子。比起他們的死,她似乎更在乎自己,害怕因為這件事,弘曆會冷落她。如懿垂眸,半跪下來,認罪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識人不清,舉薦了江與彬這種謀害皇嗣的賊子。”
李玉猛地往如懿的方向瞥去,他到今天才看清如懿的為人。江與彬就算再有錯,那也是為了惢心。
惢心為她的清譽,被人廢了雙腿和一隻手,如懿倒好,不僅不感恩人家的付出,甚至還把所有的鍋都甩給了惢心最在乎的男人。如果惢心知道,她該有多難過啊。
李玉站了出來,道:“皇上,江與彬確實該死,但請您看在他一片真心和以死謝罪的份上,賜他入土為安吧。”
“李玉,江與彬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豈能輕饒?”如懿嗬斥道。
弘曆隻覺得頭疼,江與彬孤身一人,又已自殺謝罪,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
索性將如懿和李玉都趕了出去。
走到殿外,李玉耷拉著臉,挺直身體站在殿外守門。
見如懿從麵前經過,再也不似從前般親密了。
如懿站在他麵前,道:“李公公莫要見怪,剛剛那種情形過於凶險,本宮不得已才把事情往江與彬身上推的,隻是本宮沒想到,他竟然會這般恨嘉妃,為了給惢心報仇,不惜賠上自己的生命。”
李玉冷哼一聲,“奴才不敢,天色不早了,皇貴妃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
如懿知道李玉在生自己的氣,見他不肯多言,也不好再自討沒趣。永瑾薨逝,玉妍是最傷心的,看到自己的仇人傷心,如懿就高興。
江與彬的死訊被李玉瞞得死死的,惢心也不進宮,她當然還不知道江與彬的死訊。
在淩府,她還期盼著能在和江與彬相見。
哪怕隻是遠遠的一麵也好。
隔日,淩雲徹伸著懶腰,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睜眼,可差點沒把他嚇死,隻見他和惢心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張床上,惢心那雙紅腫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不用說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淩雲徹來不及解釋,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鞋子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一不小心還撞翻了水枝捧來的臉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淩雲徹越過水枝,直接逃離了後院,回了皇宮。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他竟然沒控製住,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淩雲徹渾身無力地靠在一個水缸旁,看著水中的倒影,他一頭栽了進去,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等他憋不住了,才從水中起來,衣服都濕透了。隻好去趙九霄的住處借了套衣服。
水枝伺候惢心起床,看到床上一片狼藉,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她正幫惢心梳頭時,惢心突然說道:“水枝,你可知皇上為何突然賜婚我與淩雲徹嗎?”
水枝點點頭。
其實她並不知道真相。隻是偶爾碰到過幾次淩雲徹來翊坤宮送花,皇貴妃與他聊的相談甚歡。
直到那天皇帝突然來翊坤宮,碰到了來送紅梅的淩雲徹。淩雲徹直言不諱地說他是欽佩惢心,為她的忠心所欽佩,皇帝這才認為淩雲徹對惢心有情,於是才賜婚他們。
惢心深吸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昨晚淩雲徹侮辱完她還叫著如懿的名字,原來她會被賜婚給淩雲徹是因為淩雲徹想保護如懿,這才拿她當了擋箭牌。或許連淩雲徹都沒料到,皇帝會賜婚。
嗬嗬,又是如懿,惢心這輩子算是毀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她差點就可以嫁給江與彬了。都是如懿,都是因為如懿,她才會失去幸福的。惢心伸手將梳妝台上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
水枝害怕極了。
從前的惢心是最為溫順的,就連阿箬那般欺負惢心,她都那般好脾氣地哄著。
可自從惢心殘廢了後,她的脾氣就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夫人,您怎麼了?”
惢心擦掉眼淚,她還要為自己報仇呢,可不得好好活著。
惢心道:“我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水枝退下,讓人準備早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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