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扶住門框並未回頭,語氣冷冷道:“奴婢伺候皇後娘娘多年,該報的恩,該還的情,奴婢早已還清。如今好不容易有重見天日的機會,我為什麼不能選擇?倒是你,淩雲徹,海答應,五阿哥,甚至你我的下場你是看不見嗎?我奉勸你一句,離皇後遠點吧,彆到頭來不僅得不到皇後的一句感恩,還把命搭進去了。”
聽到容佩這般詆毀自己,如懿發出了歇斯底裡地怒吼聲:“容佩,你竟敢背叛本宮?等將來本宮出去,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容佩神情淡然,平靜道:“皇後娘娘還是有命出去再說吧,在此期間奴婢一定好好保重身體,等著娘娘。”
說完容佩便踏出了翊坤宮。隨著容佩的離去,翊坤宮的大門再次被落了鎖。
望著容佩離去的背影,時間仿佛靜止了般,如懿如同一座雕塑般矗立在原地,目光空洞無神,甚至雙腿麻木,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如懿是烏拉那拉之後,她有弘曆的愛,是大清的國母,可是他們為什麼都要離她而去,背叛她。
海蘭未經過她的同意,傷害了永璜和永璋,可最後被苛責的是她。甑嬛責備她利用皇子,陷害皇子,弘曆質問她是不是起了奪嫡之心。她因為害怕而疏遠永琪,可最後又落了個善妒的罪名。就連從前無話不談的意歡都認為她心如蛇蠍,遠離自己,如懿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想不通的她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因為太過傷心,一口血突然從如懿口中噴湧而出,隨即暈了過去。
“皇後娘娘?”淩雲徹顧不上身份之彆,將如懿橫抱起,抱到了床上。
離開翊坤宮的容佩並沒有選擇跟著錦瑟。她向錦瑟求了恩典,與淩雲徹和離。然後回了浣衣局工作。
浣衣局的工作雖然累點,但沒有後宮那般勾心鬥角,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可容佩似乎忘了當初她幫著如懿刺破玉妍耳朵的事情。當玉妍得知容佩從翊坤宮出來在浣衣局乾活時,她便吩咐身邊人不許容佩休息半刻。於是容佩從早乾到晚,加上身體本就垮了,很快就病了。可就算這樣玉妍依然沒放過她。日日讓麗心去浣衣局折磨容佩。
最後容佩再也承受不住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午夜,懸梁自儘。
聽說她死的時候還朝著翊坤宮的方向看,像是死不瞑目。
綠筠怕宮中謠言四起,立馬讓宮人將容佩拉出去埋掉。
這日錦瑟前往鐘粹宮給各位娘娘請安。名義上為請安,可實際上錦瑟並沒把這些嬪妃放在眼中,妃嬪們更懼錦瑟的身份,處處巴結她。
錦瑟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綠筠側目而視,笑盈盈地看著錦瑟。當初孝賢皇後病重,身為貴妃的她和如懿一起前往錦瑟宮中勸她出嫁,如今錦瑟婚姻不幸,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把這份怨氣責怪在自己身上,綠筠心裡沒底。
綠筠:“公主回宮也有些日子了,吃食住行可還習慣?”
錦瑟不急於回答,冷著臉將說中的杯盞擱到桌上,良久才道:“我從小就生長在紫禁城,談不上習不習慣地,倒是純娘娘,多年未見。當初有我額娘的保薦,怎麼到頭來還是沒能坐上皇後的寶座呢?翊坤宮那位都被禁足了,可是您依舊是貴妃。就連後宮都變得越發奢靡了,和我額娘在時,判若兩地。”
綠筠臉色一僵,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隻能尷尬地笑笑。
綠筠:“如今不同往日,孝賢皇後推崇勤儉自然是好,但如今天下太平。後宮自然也要花團錦簇才好。”
錦瑟翻了個白眼。
在錦瑟心目中,綠筠就像牆頭草般,當她還是府邸寶親王的女兒時,綠筠就和如懿站在同一陣營上,後來如懿因為被人陷害謀害皇嗣,禁足冷宮,綠筠再次倒戈投靠了孝賢皇後。永璋的無能雖不是琅嬅一手造成的,卻和琅嬅也脫離不了關係,錦瑟才不信綠筠對她們母女一點恨意都沒有呢。
錦瑟沉默不語,滿臉的清冷高傲,頗有孝賢皇後當年的風範。她一一掃過在場妃嬪。除了幾張老麵孔外,還多了些新的麵孔。湄若見綠筠吃癟,錦瑟是嫡公主,又是科爾沁部明媒正娶的王妃。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錦瑟是蒙古王妃,那和她自然是一家,等得空她定要邀錦瑟前往鹹福宮一聚。
錦瑟勾唇一笑,“花團錦簇?我離宮的這些年,皇阿瑪看女人的眼光可真是越來越差了,怪不得我回宮的這些日子,皇阿瑪寧願陪皇祖母也不願到後宮溜達。”
話落,在場的妃嬪絲毫不敢說話。
就連能懟得了天地的玉妍和蕊姬此刻都沉默了。
錦瑟覺得無趣,便起身離去。湄若見狀,也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鐘粹宮。
“和敬公主。”
錦瑟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自己,忙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隻見阿寶扶著湄若急匆匆地向她走來。見湄若懷著身子,她眉頭微微蹙起,道:“你是哪個宮的妃嬪?“
阿寶扶著湄若徐徐一拜,道:“回公主,我們主是鹹福宮主位,穎妃娘娘。“
錦瑟微微一愣,她聽說過這個穎妃,仗著家世,給後宮不少妃嬪都添過堵,還時常搬出蒙古四十九部,她還聽說在大清攻打準噶爾的時候,出言不遜,得罪了太後,還被太後罰了抄書。這樣沒腦子的女子,不知道是怎麼被巴林王送入後宮的?竟然還被她混到了妃位,錦瑟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錦瑟:“原來是穎娘娘啊,找我何事?“
見錦瑟並不排斥自己,湄若近身和錦瑟並肩而行,隨後又歎了口氣道:“本宮見公主和善,自然想與公主多親近親近,畢竟咱們同來自蒙古,是一家人,不是麼。公主今日可有空?要不去鹹福宮坐坐?“
麵對湄若示好的嘴臉,錦瑟瞬間就明白了,湄若這是想和她攀關係。錦瑟自然不會拒絕湄若的好意。
錦瑟笑道:“好啊,那就麻煩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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