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奔向永琪,不顧形象地跪在地上抱起永琪,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大聲哭喊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永琪怎麼會在練武場,今天不是應該和三阿哥一起在禦書房溫習功課麼?怎麼會在這?永琪,醒醒啊,額娘來了。”
順心跪在婉茵身後悄悄抹眼淚,勸道:“小主,先把五阿哥送回鐘粹宮吧,太醫會醫治的。”
綠筠也趕了過來,道:“婉妃,永琪會沒事的,你彆太擔心。”
最後綠筠叫來幾名太監,將永琪扶上轎輦,回了鐘粹宮。
看著漸行漸遠的永琪,真沒想到這一世跛腳的報應會報應在永琪身上,隻是不知道是誰想要害他。
玉妍怕永珹會惹禍上身,忙帶著他回到啟祥宮。
鐘粹宮內,太監宮女為了永琪的腿傷忙進忙出。半晌,太醫才從屋內走出,拱手道:“婉妃娘娘。”
見太醫出門,綠筠忙走上前,問道:“怎麼樣?五阿哥不要緊吧?”
“這……”太醫抬頭看了一眼綠筠,又瞥了一眼因為緊張和著急而絞著帕子的婉茵,如實道:“五阿哥的腿傷到了筋骨,恐怕日後不能同常人般行走了。”
這對婉茵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個殘疾在身的皇子將來如何輔佐君王?若永琪真的成了殘廢,那他的一生也就完了。婉茵自責不已,提起裙擺,哭著跑到永琪的床邊,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
婉茵嗓音嘶啞,“永琪,你醒醒看看額娘啊。你到底怎麼了?”
嬿婉即將臨盆,不宜操勞,綠筠怕鐘粹宮是非多,於是便命人將她送回了永壽宮。
到底是婦道人家,綠筠一時心軟,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綠筠:“可心,可派人去請皇上了嗎?”
可心:“回小主,已經去了,這會皇上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弘曆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害了永琪。”見弘曆進屋,婉茵忙跪倒在他跟前,哭訴道。
弘曆落座,麵無表情道:“起來吧,太醫怎麼說?”
一遇到大事綠筠就隻會退縮,而婉茵也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實在惹人心煩,弘曆突然發了怒,吼道:“混賬東西,怎麼伺候五阿哥的,今日他不是應該和永璋在禦書房溫習功課麼?怎麼會到練武場去?”
不同於綠筠的粗心大意,早在永琪出事的那刻蘭綺就讓王蟾去打聽消息了。這一打聽還真被他打探出了一些信息。當時有小太監瞧見永琪從禦書房出來,剛好碰到了吉日木圖,畢竟是主子,奴才們也不好上前打擾,就這麼看著吉日木圖帶走了永琪。
直到把永琪帶到練武場。
得到此消息後蘭綺也沒有閒著,立馬讓王蟾去檢驗永琪用過的兵器和馬匹,她記得前世嬿婉就是將針藏在馬鞍裡,在永璿練馬時,馬吃了痛,這才摔了永璿,害他成了跛子,讓啟祥宮和翊坤宮內鬥。隻是沒想到重活一世,竟然有人用了她們當年的害人之法,不過這樣也好,讓永琪徹底失去了成為太子的可能。
當蘭綺帶著馬鞍回到鐘粹宮時,永琪正好醒了過來。
不管他如何用力捶打自己的右腿,都沒有知覺。他的靈魂,似乎在這一刻被某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撕扯著,他似乎還能聽見自己脆弱的尖叫聲,穿過屋梁,卻無人問津。
婉茵無助地跪在永琪的床邊陪著他一起哭,事已至此,她隻能摸著永琪的額頭安慰道:“永琪,沒事的,太醫能治好你的,就算不能,你還有額娘呢,額娘也會陪在你身邊的。”
永琪小小年紀就要受這份罪,弘曆作為父親是不可能不心疼的,他在床沿上坐下,緊緊握住永琪的手,歎氣道:“永琪,皇阿瑪知道你難過,但是可以先告訴皇阿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朕知道你的馬術雖比不上永珹,但是和其他兄弟比,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突然從馬上摔下來呢?”
不等永琪作答,蘭綺便帶著物證走了進來,她義正言辭道:“皇上,臣妾剛剛找到了物證,五阿哥並非意外失足跌落下馬,而是有人想謀害皇子。”
“什麼?”
三人同時震驚。
自從大阿哥,九阿哥接二連三離世,如懿被禁足,後宮平靜了好一段日子,如今永琪遭人暗算,雖然保住了條命,卻落了個殘廢,這對於一個皇子來說,可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也不知道是誰心腸如此歹毒,竟要取一個孩子的命,難道會是金玉妍?畢竟後宮中就數她的孩子最多,背後又有玉氏的幫襯,覬覦皇位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在蘭綺的命令下,王蟾呈上馬鞍,弘曆臉色蒼白,看了那馬鞍一眼,問道:“這是何物?”
王蟾掀開馬鞍,直接露出藏在裡頭的大頭針。
弘曆心一驚,頓時明白了。
婉茵捂嘴連連後退了幾步,隨即又跪了下來,拽住弘曆的衣服,哽咽道:“皇上,請您一定要為永琪作主啊。後宮中竟然還有這般心如蛇蠍之人,皇上定不能放過此人啊。”
“皇阿瑪……”
永琪欲起身。
綠筠怕他承受不住,忙上前扶住他。
永琪:“皇阿瑪,是……穎娘娘……穎娘娘的兄長。兒臣本來是在禦書房和三哥練字,當時兒臣尿急,於是便出門小解,待兒臣回來時,剛好碰到了吉日木圖,他引誘兒臣帶他去練武場。兒臣想著他是穎娘娘的兄長,便帶他去了。等帶到後,他又選了匹馬讓兒臣陪他騎,這才……這才……”
說著永琪又哭了起來。
聽完整場事件的婉茵立馬明白了,這是巴林部在報複她和永琪呢。皇宮境內,絕不能姑息養奸。婉茵祈求弘曆嚴懲湄若和吉日木圖。這下可輪到弘曆為難了。雖然他並不是真的懼怕蒙古四十九部,可若是真的動起真刀真槍來,不免浪費人力財力物力,若是在這時他國來犯境,整個大清就會陷入危機。
一邊是親生兒子,一邊又是國家,弘曆陷入了兩難。
他讓婉茵好好照顧永琪,便回了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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