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銳利的刀鋒饑渴地刺向東方詩明的咽喉,東方詩明防禦失利,橫眉閉目,慷慨赴死。
“刀下留人!”
電光火石一刹那,一顆卵石馳援而至,正中刀刃!
老鼇頭的刀鋒偏離方向,在最後的間隙蹭過東方詩明的脖頸,最終沒能如願。
東方詩明見狀當機立斷,奮力抬起右臂,揮動折扇在老鼇頭持刀的右手上重重斬下。老鼇頭的鮮血霎時灑出,濺落在地麵的泥土上,腥味彌漫開來。
“啊——”
老鼇頭痛得大叫一聲,手中柴刀幾近摔落,但他仍然死死地攥住了刀柄。
然而,多處重傷已經讓他難以支撐。隻見老鼇頭踉蹌著退後幾步,最終搖晃著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賦雲歌迎著呼嘯的夜風朝東方詩明奔跑了過來。他很擔心東方詩明的安危。
東方詩明大口喘著粗氣,他還從來沒有在賦雲歌麵前露出這種衰相,這次算是丟人了。但好在是夜晚,他不會看得太仔細的。
東方詩明自嘲一樣地想著,賦雲歌已經趕到了他身邊。
“我沒事。”東方詩明抬起手,暗暗調勻了氣息。
忽然,他意識到問題仍然存在,對賦雲歌接著說:“這個人就是老鼇頭。”說著,他朝老鼇頭那邊指了指,示意給賦雲歌看。
賦雲歌回頭看了一眼,猶疑地點點頭。
“但是,他在與我搏鬥之前就已經受了重傷。”東方詩明倒吸了一口氣,“而且神誌幾近癲狂,不知道他在之前經曆了什麼。”
賦雲歌凝視著躺在那邊漆黑的沙地裡的老鼇頭,眉頭漸漸蹙起。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想了一下,賦雲歌還是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呃?”東方詩明顯得有點意外。
賦雲歌略有點不滿:“為什麼不叫我一起?竟然自己坐鎮布元坊,未免也太危險了啊!”
賦雲歌言語鏗鏘,這倒讓東方詩明一時語塞了。
確實,他這次有點感情用事了。如果殺來的不是受傷的老鼇頭而是健全的老鼇頭,甚至是一群大漢,自己不僅無法保全受難者,而且可能一同喪命。
賦雲歌故作恨鐵不成鋼樣,在一旁搖頭歎息。
但是。就在同時,兩人的目光被另一邊的狀況吸引。他們幾乎難以置信:
剛剛已經倒地的老鼇頭,竟然又搖晃著站了起來!
“給老子……去死!”
最後一聲狂妄的叫囂,老鼇頭再次揮起他的刀!
然而,正當賦雲歌兩人擺好防備的架勢,他卻趔趄了兩步,仰天噴出一口烏黑的鮮血,決然地將柴刀捅入自己腹中!
那個高大如小山包的身影,此時,終於徹底頹然身亡。
“他……為什麼?”賦雲歌瞪著眼前,錯愕不解。
東方詩明收回折扇,眯起眼睛,同樣不能解釋。
夜中的冷風,更加蕭瑟了。瑟瑟風聲吹刮欲放的花苞,緊緊裹起了單薄的花蕊。
…………
翌日清晨,停泊在布元坊碼頭的一艘小船中,賦雲歌兩人沉沉地從睡意中醒來。
昨晚兩人並沒有趕回去,而是借用了一位船家的船艙留宿,為的就是方便繼續探索。
一夜之間,蕭瑟的冷風已經逐漸褪去。岸邊垂柳吐出翠嫩的綠芽,微風吹皺春水,蕩漾著圈圈碧波漣漪。
東方詩明與賦雲歌簡單打理了一下,與船家道彆後就回到了布元坊。
今日布元坊的百姓還在造墳發喪,紙錢與白燭隨處可見,四處充斥著淒涼與蕭索。
不過在坊市的廢墟,也有些許青年開始了修繕工作。他們在拆除燒毀的牆壁,清理燒爛的垃圾,與周邊的春色相襯,仿佛也有了一種煥發的活力。
賦雲歌與東方詩明在遠處的餐鋪吃過了早餐,兩人便順延著昨天老鼇頭鑽出來的草叢開始找尋蛛絲馬跡。
至於他的屍體,兩人昨晚就將他埋掉了,不管怎麼說,任由他暴屍野外他們也於心不忍。
草叢之後,兩人發現了斑駁的血跡。
看著淋漓的血水與紛亂的草堆,不難想老鼇頭躲在這兒的時候非常狼狽。
“看那邊。”
“雖然昨夜大風把草叢刮得很亂,但是還是能看出血跡的來向的。”賦雲歌指著不遠處枯草叢上相似的血跡,推測道。
兩人圍了過去,立刻發現了令他們欣喜的事。
樹叢之後,遠望過去,能看出一條由血跡連綴起來的路。兩人四目相對,想法一拍即合。
“順著走下去,就能溯及昨晚出事的源頭。”
兩人意見一致,小心翼翼地順著血跡的線路摸了過去。
…………
而在朝雲街埠,醉塵鄉在另一處酒館裡閒坐。
他的眼神若有若無地注意著門口,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的出現。
為了方便行動,他破天荒將自己打理了一番。破衣服和帽子已經全部換掉,穿上了樸素的灰衣長褂。
他的麵前是半鐘頭前點的一碟茴香豆,沒有喝酒,看起來與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