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丹藥,多半都隻能在古籍所見,可謂是有價難求。
鶴南山自然知道是師尊疼惜自己,即使過了好些年,他們還是原先的師尊和徒弟。
鹿山苓又將他的茶杯端走,很快捧來兩杯。熱氣騰騰,鹿山苓也在他身側坐下,輕輕揉著手臂的穴位。
“這次遊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要緊的麼?”鹿山苓沉吟片刻,趁著油燈的光亮側臉問。
鶴南山低著頭,動了動下巴:“現在議論最深的,就是下界天的血霧了。”
鹿山苓很快想到走了沒多久的柏無缺,輕哼了一聲。
鶴南山還以為師尊對此不屑一顧,帶著笑意說:“看來師尊對此已經有了解方?”
鹿山苓一愣,很快意識到是鶴南山會錯意了。他搖搖頭說:“你師尊還沒厲害到那種程度,隔著一層廣袤地皮,足不出戶就能破解危機。”
“隻是……”他抬起頭,望著簡陋的篷頂,“把下界天黎民交給你大師兄處理,還真是一萬個不放心。”
“師兄?”鶴南山聽到這三字,身軀微微停滯。
“也是你走巧,他前腳剛走,你後腳跟來了。我這汀洲一望,這幾天沒個清閒。”鹿山苓淡淡地說。
柏無缺年齡比鶴南山長幾歲,但是在煉藥的造詣卻遠比不上這位小師弟。柏無缺至今未能通過玄徽試煉,除了天賦,也與他的性格頗有關聯。
一名藥師最要緊的,是忌爭勝,忌鬥贏。一旦心思不正,煉藥就會失了平衡,自然與這些調理萬物、中和自然的道理相違背。
“可惜……他到現在,還是沒能明白。”鹿山苓歎息道。
鶴南山不答話,他知道這時候自己沒必要對師兄評論什麼。
“那關於血霧,師尊您要下去看看麼?”他想了想,還是回歸到原來的話題。
燈火微微跳動,外麵有風吹來,掛在牆上的鬥笠輕輕拍著牆麵,發出嗒嗒的叩擊聲。
“……好多年不走動下界,現在還是不想。”鹿山苓幾乎很快就作出答複,“不過你下去一趟也成,我不喜歡熱鬨,但你年輕,多交點朋友也不錯。”
“這是什麼話?”鶴南山開玩笑道,“師尊你還正當年,也該出去活動活動。”
“不必勸我。想到那些家夥也會下去,我就渾身沒力。”鹿山苓側眼看了看鶴南山的臉,“一方天也該有動靜了吧,畢竟下麵鬨大了。”
鶴南山點頭:“師尊料事如神。這幾天中一方天多了很多熟悉麵孔,許多前輩都回來了。”
“我最不想見的,就是那些家夥。性子合不來,我也不愛勉強。”鹿山苓有點厭惡似的皺眉,想去摸自己的木杖,卻發現它被自己放在門口了。
鶴南山笑了。他不再勸師尊,因為他的性子雖然看似悠閒,卻實際倔得很。
兩人閒談起來。鶴南山打算在這裡待幾天,然後去下界天看看情況。鹿山苓囑咐他一路小心以外,也沒什麼彆的托付,轉移到彆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