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曦的神情是心死後的空洞:“仔細想來皇上確實無心,您隻是身為帝王的無奈罷了,您不想讓我生孩子,無非就是不放心丞相,事到如今,你和我坦白,也是因為瞞不過去了。
既然到這個地步,皇上不如讓我心死的徹底,皇上有皇上的不易,心中存著防備也沒有錯,可是為何還要一直欺騙我這個傻子呢,你一邊對我下藥,一邊溫柔的對我,我寧可你一直對我無情冷漠。”
慕景宸伸手去安撫她,被她躲開了。
幽怨的聲音猶帶著不可置信的質問:“這樣玩弄踐踏我的感情,皇上覺得很好玩是嗎?”
慕景宸心中是說不出的慌亂,忙不迭的說:“朕承認騙過你,可是從來沒有玩弄過你的感情,傷害到你也不是朕的本心。以前確實有太多顧忌,心裡也是真心實意想和你生兒育女。”
“真心實意想和我生兒育女?”許言曦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果那樣的話,我還能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許言曦推開他,快步走到床前,憤然拿過來玲瓏枕,轉頭逼視著他:“皇上,您剛才說往這個枕頭裡麵放了麝香是嗎?”
慕景宸急切的搖頭:“之前的那個枕頭裡麵確實有麝香,後來朕找了個借口將你原來的拿了過去,這個新的是沒有麝香的,朕問過太醫,你的身子無須用藥調理,隻在膳食上注意些,過個兩三月,就可以懷上孩子。”
“是嗎?”許言曦眸中又有星光點點:“難道不是皇上又在這個枕頭上加了量,皇上是想臣妾絕育,一輩子都不能生孩子是嗎?”
慕景宸瞳孔驟然一陣猛縮,“沒有的事。”
“如果不是藥量加大,為何外麵的大夫和皇上說的有那麼大的出入,而且臣妾這次月事是換了枕頭之後的第一次,時間推遲不說,小腹痛的厲害,顯然是被人加了藥量。”
慕景宸頓時疑雲大起,皇後的身體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對過皇後。
他死死握住雙拳,青筋暴起:“朕將姚太醫和陳姑姑叫過來,讓他們給你解釋個清楚。”
“不必了”許言曦決絕的說道,跪在慕景宸的麵前,脊背挺得筆直,語氣毫無一絲溫度。
“皇上並沒有錯,錯的是臣妾,是臣妾太幼稚了,身為皇後總是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奢望一些本不該擁有的東西。還有剛才,臣妾也不該指責頂撞皇上,皇上說的是,臣妾是皇後,一入宮門深似海,臣妾已經沒有了家,皇宮是臣妾唯一且最終的歸宿,臣妾錯的太多,不配繼續居於後位上,所以懇請皇上將臣妾打入冷宮。”
“曦兒,你……”慕景宸震撼的看著她,臉色如化不開的濃墨,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揪著一般,不僅僅是痛,還有更多複雜的東西湧動。
“你不要說這些氣話,朕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想彌補都來不及,又怎會將你打入冷宮。”
許言曦看著他,一滴清淚滑過,模糊了她的雙眼:“皇上整日對著一個厭煩的人溫言軟語,一定很累吧,臣妾主動搬去冷宮,皇上豈不是省掉很多麻煩。”
他無聲的歎息著,凝神看著她,眼尾是傷痛的嫣紅:“你不肯再信朕,就連我們之前的恩愛也要懷疑嗎?”
“恩愛?”許言曦冷笑出聲,“多麼諷刺的字眼。”
許久,她抹了抹眼角的淚:“其實臣妾是什麼心思,對皇上並不重要。”
她語氣也低軟了幾分:“臣妾隻求皇上一件事,今日發生這些事,均是因為臣妾不該自作聰明的以為懷了身孕,讓山上的大夫把脈,大夫是濟世的好人,一切皆因臣妾而起,求皇上不要遷怒他們。”
慕景宸瞳孔猛然一顫:“難道在你的心裡朕一下子成了那般狹隘狠毒的人?”
“皇上是什麼樣的人,不是臣妾能猜度的,臣妾隻是知道皇上言出必行,皇上若是答應臣妾不去追究彆人,臣妾就安心了。”
慕景宸伸手去拉她,“曦兒,你不要這樣對朕,也不要這樣想朕,以前朕是算計過你,如今真的對你是誠心誠意。”
正說著,蘇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皇後娘娘的藥好了。”
慕景宸這才想起來,曦兒小腹痛的厲害,這會兒心裡光顧著難過了,想必都不覺得身體的痛了。
慕景宸從蘇楠手裡接過藥,輕聲說:“曦兒,先把藥喝了,有話一會兒再說。”
許言曦小腹和平時差不多,微微有些不舒服,隻是在慕景宸麵前裝的嚴重些,姚太醫按照皇上的吩咐,開的這碗藥對她意義不大。
她推了推藥碗,語氣低沉:“皇上,您爬山累了一天,還是回去休息吧!”
這是厭煩了自己,不想看到自己,要趕自己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柔聲說著:“朕不放心你,想陪著你。”
許言曦的眼淚再次湧上來,哽咽著說道:“臣妾累了,沒有力氣麵對皇上。”
慕景宸愣了愣,曦兒的意思是看到自己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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