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承天門上敲響第一聲朝鼓,麟德夜宴也進入尾聲。
總的來說,將士們對於聖人的招待還是十分滿意的,尤其是宮廷禦酒富水春、桑洛酒不限量任由暢飲,可把這些嗜酒如命的軍漢們給高興壞了。
這可是一鬥十貫的宮廷禦酒,任他們喝水般敞開喝。
這種事情,這輩子可能也就這麼一次,但是有了這一次就足夠他們吹一輩子,將來老了還可以跟孫子甚至重孫子接著吹。
唯一遺憾就是沒看到女官們在太液池畔的夜間歌舞。
這倒不是李豫小氣,實在是還沒從戰亂中恢複過來。
太極宮、興慶宮還有大明宮中的女官樂隊在持續十多年的戰亂之中走死殆儘,有的甚至被吐蕃人擄去雪域高原,所以實在是攢不出像樣的歌舞。
就連李豫自己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欣賞過大型歌舞。
兩千民壯還有一千神策軍散席後就返回細柳營中暫駐。
王臣卻跟著李晟往懷貞坊的李府而來,崔河等十八騎隨行。
裴不敗、崔河、鄭乙等十八騎差不多已經變成王臣的親兵。
“賢婿,你真不應該在聖人麵前誇口。”李晟還在為王臣主動請纓出任安西營田度支使的事情擔心,“聖人還有宰相們會當真。”
王臣道:“當真才好,小婿巴不得他們當真。”
李晟隻當王臣是年輕人誇海口,搖搖頭說道:“但是好在,六萬石米加六萬匹粗布也不算太多,這些年咱們家在三娘掌持下也頗有積蓄,將灞上的兩千畝地賣了,再把東市的鋪子盤出去,應該也差不多了,要是還不夠的話就隻能賣作坊了。”
“作坊?”王臣有些錯愕的道,“嶽父,咱們家竟然還有作坊?”
“有的,有三處作坊。”李晟道,“一處織紡,一處造紙坊加一處印書坊。”
頓了頓,李晟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原本都是為父給三娘準備的嫁妝,現在看來卻是守不住了,你小子實在是太敗家了,嫁妝還沒到手就敗個精光。”
王臣卻聽得兩眼放光,李家居然還有織紡、造紙坊和印書坊?簡直太好了!
李家在東市還有鋪子,那賺錢就更簡單了,身為骨灰級的戶外運動愛好者,王臣掌握的奇奇怪怪的知識可太多了,隨便一樣都能發財。
比如說肥皂,比如說白糖,又比如說玻璃。
燒製玻璃可能稍有些難度,但是肥皂和白糖不要太簡單。
當然了,王臣絕對不會單純的依靠賣肥皂和白糖來賺錢,那樣來錢太慢了。
作為一個擁有兩世記憶的穿越者,王臣腦子裡的賺錢點子不要太多,所以他絕不會傻到要靠賣肥皂白糖來賺取他的第一桶金。
王臣的思緒已經完全放飛,暢想賺錢大計。
李晟這個“老父親”卻一直在絮叨個沒完。
“郭老令公已經上了折子,不出意外的話,你肯定是要回安西去的。”
“從長安到安西七八千裡,要有個什麼事,為父也照顧不到你們倆,所以這次去安西除了多帶金銀,還要多帶些奴仆,最好帶上工匠。”
“這樣到安西後你們還能靠作坊維持生計。”
“安西乃是邊陲偏遠之地,幾乎無人讀書,造紙坊和印書坊估計難有生意,所以還是把織紡的那批老工匠全部帶上吧,你們就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