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花草香。
今個下山村可是熱鬨的很。
因為村裡的楊家漢子要娶夫郎了,娶的還是鎮上蘇家的小哥兒。
要說這蘇家的小哥兒啊,那可是鎮上頂出挑的哥兒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願意嫁給楊川的,畢竟楊川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混子,人橫的很,村裡人誰見了他都得叫他一聲楊老大。
楊老大其實是楊家的二兒子,十二三歲就在外麵闖蕩,頭幾年他爹娘還在時,他倒還算正乾,每年都給家裡掙回來不少錢。
可後來他爹娘走了,他也就開始學壞了,聽說在外頭是吃喝嫖賭樣樣會,而且他還是個酒鬼,一天得喝三頓的那種。
也不知道蘇家的小哥兒是被什麼遮了眼,怎麼就願意嫁給楊老大?
村裡人愛聊閒,沒人敢當麵問楊老大,就隻敢在背後議論。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是當麵問了,那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因為楊川直到把人背上了花轎也都沒想通。
把人接回村的路上,楊川就一直在想,他想到半個月前第一次見到蘇家小哥兒的場景。
那是一個大雨天,碼頭沒活乾,他閒著沒事,就帶著幾個漢子下河摸魚吃。
誰知道這魚剛下鍋,買酒的還沒回來,門口就有人來喊他,說是碼頭來了個小哥兒,指名要見楊老大。
楊川當時正在裡屋換濕衣服,聽工友起哄喊他,他就伸頭出來瞧。
門外站著個哥兒打扮的人,那人撐了把油紙傘遮住了半張臉,隻能瞧見他一身素衣,綁著長發,發梢還被雨水打濕了一截。
楊川心裡琢磨,心想自己雖然不是啥好人,但從來沒惹過什麼桃花債。
他套好衣服,在工友的哄鬨聲中走出了屋,廊簷下,楊川雙手抱臂,站到那小哥兒跟前,粗聲問他:“找楊老大?”
那小哥兒微微抬起傘,楊川一下子就看見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潤的要滴水的眼睛。
小哥兒仰頭,看著麵前高了自己一個頭的漢子,他微微往後退了退,毫不怯生的問:“你是楊老大?”
楊川嘴角掛上了壞笑:“你不是來找楊老大的嗎?怎麼還不認識他。”
小哥兒瞧了他幾眼,然後說:“你就是楊老大。”
楊川“嘿嘿”笑了:“是,我是楊老大,可你是誰?找我又做什麼?”
小哥兒抬了抬傘:“我姓蘇,我爹是蘇再道。”
楊川一愣:“你是…蘇大伯的兒子?”
“我叫蘇雲錦,家中老大。”蘇雲錦說完就靜靜的盯著楊川看。
這漢子一臉的胡茬子,頭發亂的像雞窩,眼睛看著很凶,個子比旁人都高出一截,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
楊川被他盯的皺眉:“瞧啥呢,你個小哥兒就這麼盯著漢子瞧?”
蘇雲錦沒理他,盯著他又看了一會,才開口:“你大哥去年娶親了?”
楊川“啊”了一聲,然後想到了什麼,點頭對他說:“對,我大哥跟我哥夫感情好的很,你彆是……”
“那你就是我爹給我定的娃娃親了。”蘇雲錦打斷他的話,小聲說。
楊川一愣:“啥?”
“你不知道?”蘇雲錦問他。
楊川當然知道,當時他不過七八歲,他爹天天上鎮上跑貨,認識了同樣在鎮上賣布的蘇再道。
那時蘇再道常帶糕點來家裡,楊川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和善,總是笑嗬嗬的。
至於說什麼娃娃親,其實就是兩人酒後的玩笑話,後來家裡突生變故,聽說蘇大伯也病的起不了身,至此兩家就沒了來往。
“蘇家小哥兒,長輩們酒後的玩笑話,可不敢當真。”
蘇雲錦有些不高興。他從腰間取下了一枚玉佩,舉到楊川麵前:“你想不認?這可是當年你們楊家給的聘禮。”
這玉佩楊川認得,是老爹當年去縣城賣貨的時候給他娘買的,小時候他常常偷來玩,每次被老爹發現了都要挨頓揍。
“玉佩我認得,可是蘇家小哥兒,我如今是村裡漢子,家裡還是個泥巴屋子,我拿啥娶你?”
蘇雲錦抿了抿唇:“我會帶嫁妝過去,到時候給你蓋屋子,你在碼頭掙錢,我就在家等你。”
楊川怔了片刻,隨後樂出了聲,“你這小哥兒,長的這麼好怎麼腦子不清楚。”
楊川說著痞裡痞氣的往他跟前靠了一步:“我可不是啥好人,我有錢了就會拿去喝酒,一分都不會往家帶的,你的嫁妝我也不會拿來蓋屋子,我會拿來喝酒。”
蘇雲錦看著他,肯定的說:“你不會,你十幾歲的時候就出來討生活,你家裡從前都是你在照顧,就連你大哥如今住的屋子都是你出錢給蓋的。”
楊川沒想到這小哥兒這麼了解他家的事,稍稍懵了一會,又立馬說:“那你知不知道我還有一個愛好?”
蘇雲錦老實的搖了搖頭。
楊川惡劣的笑了笑,然後故意湊到蘇雲錦的耳朵邊,悄聲說:“我不光愛喝酒,我喝多了還愛打人,我不光打人,我打了人還愛去煙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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