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市後的三公裡處,一座龐大的工廠坐落在這裡,從遠處看去,時不時有警衛員押著人進進出出。
工廠的大門處,是兩位警衛員的老油條在看守:
“富貴哥,這兩天你們wo市進來的學生有點多啊,上頭要有大動作了?”
說話的是兩人中瘦削的那個,他說話的神色中都帶著羨慕。
他口中的富貴也對得起這個名字,身形極胖,口中還吃著熱氣騰騰的豬蹄,若不細看,怕是都以為這位沒睜開眼。
聽到對方和自己說話並不著急搭話,反倒是慢慢將豬蹄啃乾淨後,隨意用手擦了擦滿是油的嘴巴,不屑的出聲:
“路大頭,上頭的事少打聽,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有這工夫,不如想想怎麼保住你自己的優秀分吧,這兩天你們市的警衛隊明顯不咋樣,就那幾個人哪夠你們活到下個月。”
富貴兒的話打擊到了路大頭的信心,路大頭心裡明白,富貴看不起他們這些市的警衛員,優秀率上不來,他們就會一直受歧視,就拿待遇來說,僅富貴一個看門的就比他們的警衛長工資都高,就因為業績,優秀分他們o市。
路大頭不止一次幻想自己要是wo市的市民多好,甚至他後悔申請加入警衛隊,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那麼清醒的知道兩市的差距,就可以不那麼痛苦。
心裡儘管是這麼難受了,路大頭還是得帶著討好的笑容:
“富貴哥,再過一個星期就發工資了,你能不能借點…”
沒等他說完,大門左側的富貴眼一瞪:
“路大頭,不是我說你,平時我們的工作也撈不著買什麼東西,工資都可以存大半,怎麼到你這就月月花光,甚至還得四處借錢,不會時你都拿去賭了吧。”
來自富貴的質疑讓陸大頭有些苦澀,摸了摸警衛服褲子兜裡的照片,他歎了口氣:
“富貴哥,現在這局麵我哪敢賭啊,每個月發下來的工資,不僅要打點上頭,還要給我兒子的各科老師送點禮,這實在是錢掙得不夠花啊。”
陸大頭也不想過這種到處借錢的日子,可前些時候他回家看兒子的時候,兒子手上的優秀分隻剩下了可憐的三十多分,問了情況,他才知道兒子因為沒有送禮,又是單親家庭,被老師針對了。
他當然想報複回去,可老師沒有優秀分的限製,明麵上這些老師做的滴水不漏,他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製裁他們。
再不采取行動,他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帶進這裡,變成沒有思想的機器。
“路大頭,我們wo市都是上趕著把孩子送來,既保全自己,又得了個優秀的孩子,怎麼到了你們這就這麼擰巴,不就是睜眼閉眼的事,到時候那孩子還是你的。”
富貴對於路大頭的思想很是不能理解,要知道他們wo市舉報自己孩子的父母比比皆是,因為這代表了優秀分的增加和一筆不菲的獎金。
路大頭當然懂富貴的意思,他們市也有不少市民是這麼做的,可他不一樣,他的兒子才上小學,還有大好年華,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變成一道程序化的機器,沒有思想,沒有感情。
他這輩子已經這樣了,雖能力不大,但總還是想給兒子擋去一些前路的危險。
“富貴哥,那不一樣,你比我來的日子長,應該比我清楚,出來的人真的還是原來的人嗎?”
說這話的時候,路大頭的聲音有些發抖,不知不覺間,有透明的液體從他的眼眶流下。
偏偏他遇上的是不能與他共情的富貴,單說兩人在不同市就有了差距,更何況富貴是關係戶,這清閒的職位,是富貴舅舅大筆一揮,直接給定下的,為的就是讓自家外甥人閒錢多,這也是他敢在看門期間啃豬蹄的原因。
“這有什麼,人不人的日子照樣還得過,怪隻怪你兒子不夠優秀。”
優秀論,又是優秀論,一切都是優秀分害的,路大頭此刻恨極了優秀論,他的兒子明明很聰明懂事,就因為優秀分變成了壞學生、差學生,富貴的話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路大頭的心臟。
“請問,這裡是改造間嗎。”
陌生的女聲突兀的出現在了這本該荒無人煙的工廠,讓看門的兩位警衛員毛骨悚然,不約而同警戒地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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