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血液給透明的瓶子上凝了一層水霧,明明都已經離開了水明意的體內,這些液體還是在以緩慢的速度凍結。
黑色的手套很好地隔絕了瓶子的冷意,不耽誤片刻時間,a9握著瓶子就往鍋裡倒,冰涼的血液進入滾熱的液體時,一開始還想掙紮,凍住周圍的液體,隨著火力的不斷供給,最終被馴服,主動融合進液體。
火焰照亮了每一個人的眉眼,害怕的,諂媚的,平靜的,溫和的,憎惡的,像是小型的萬花筒,多麵而複雜。
橙紅色的液體冒著氣泡,明明是豔麗的顏色,卻不能近聞。
擋在黑獄大門的神明自知理虧,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等待。
原本被迫呆在心靈身邊裝死的烏鴉這會兒來了勁,飛到055的視線內,繼續履行監控的職責,畫麵內的任務者們不少都趕到了牛馬副本的農莊屋子裡,在滿是灰的地方意圖尋找出厄難的骨灰。
原先就已經是廢墟的屋子被這麼一找之後更加淩亂,很多埋在附近的屍骸被翻了出來,家被刨的憤怒讓這些骷髏發了狂,哪怕是爪斷骨碎也要讓這些入侵者付出代價。
目前看來,畫麵中的任務者實力不錯,沒讓骷髏近得了身。
“冕下,湯開始呈正紅色了!”
055目光從畫麵中移開,a9正神色恭敬地等著她。
馳常玉,說到這個人,幸運兒中的那個似乎還在逃竄中。
打開密室的門,被關著的這個男人哪怕是滿臉皺紋也還是維持著體麵,哪怕是再次見到將他送入黑獄的厄難,深邃的眼睛裡映著虛假的笑意。
“簡女士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聲音並不算小,鑽進了黑獄其他人的耳朵裡,江淮原以為這位馳家家主厄難、厄難地叫著是不清楚厄難的本名,現在看起來不像那麼回事。
055對於馳常玉這個怪物的評價是不擇手段,心思深沉。
蛇蠍美人如巫溪都沒想過利用感情騙厄難,他倒好,英雄救美,美人記,上位者為下位者低頭的戲碼輪番上演。
彼時的厄難還隻是普通勞作者,在馳家主看來,一個普通人自然該喜歡有貌有財還願意屈尊降貴迎合對方的男人。
四十多歲的老頭子,真不知道怎麼拉得下臉皮去欺騙感情。
“來看看馳家主是怎麼變得又老又醜。”
馳常玉並不在乎容貌怎麼樣,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變老,老去就意味著無能,意味著死亡,他還記得滿頭白發的父親死前躺在床上滿身是瘡,連方便都無法自理,任由他這個兒子怎麼對待都無法反抗,一碗藥下去就這麼兩腳一登,就嘩的沒了。
那是馳長玉最得意的時候,直到他自己到中年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老去是這麼可怕,看著剛剛成年的兒子馳耀宗強健的體魄,他開始恐懼,自己會不會也像父親那樣無能而憋屈的死去,為此,他給耀宗以慈愛之名灌了藥,藥力作用下,耀宗越來越虛弱,連吹一陣風都會發燒,馳常玉原先還會顫抖的手日漸平穩。
他隱秘地祈盼無人威脅的時刻儘快到來。
耀宗的葬禮上,他也真心的流下痛苦的淚水,可更多的是再無人威脅的輕鬆,馳常玉就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他為了自己能殺父殺子,更能利用微不足道的感情。
神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馳常玉再次掛上虛假的微笑,語氣自然。
“是嗎,簡女士何不湊近好好瞧瞧!看看我這個又老又醜的馳家家主是否還有當年的神態。”
明明都已經這麼老了,還來這一套,055對此的應對方法很簡單。
“找個抹布塞進他嘴裡。”
話是對a9說的,隻是抹布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有的,既要符合臟亂,又要符合味道難聞。
縱觀黑獄所有場所,隻有這些囚徒身上的衣服可作此用。
馳常玉的衣服就不錯,還是拖地式,定下目標後,a9也不拖遝,撕了近五厘米高的布團成球往他嘴裡硬塞。
衝人的味道逸散在嘴裡,馳常玉再也保持不了風度,他以為被關這麼多年已經讓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處境,直到此時,他才知道,沒有最無能,隻有更無能。
被釘在牆上的右手被利刃割開,直至瓶子裝滿後,最小的指節被直接砍斷。
從始至終,厄難沒與他說過一句話,就像他是空氣。
第三份血連著洗乾淨的小拇指部位被送進水中,055沒等片刻就讓a9進行最後一份材料的收集。
關著裡恩的門被打開,痛苦的哀嚎幾乎響徹整個黑獄。
“不,我殺了族蚊,我有罪!”
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優雅的蚊子幽幽地看著055。
“厄難,你已設計讓我害了族人,還想做什麼?”
055打了個響指,隻是由於骨與骨之間的摩擦更甚,銳利的聲音反倒像是恐嚇。
“幫一點小忙!請將你的真身露出來!”
如非必要,055還是不喜歡太殘忍的手段,很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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