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不知該如何解夢,還望公子明鑒。”夢穎臉色微紅道。
狄尚又湊在夢穎耳旁,輕聲細語道:“你說,這紅衣女鬼,會不會和你的曲藝師父有些關係。”
“我聽聞,萬麗樓的曲藝師父素來神秘,概不見客,不知妹妹可否為我引薦一二?”
京都雖在天子腳下,可若是有人得多方勢力相助,成心藏匿起來,想找到其蹤跡,無異於大海撈針。
夢穎美眸癡癡地凝望向狄尚,像是醉了,如迷失在森林裡的小鹿。
狄尚微笑道:“真是不錯的媚術呢,所以,你的師父在何處?”
言語間,狄尚的手放在了姑娘家的鎖骨上,纖細的骨骼,令狄尚覺得稍微用點力就能捏碎。
夢穎自知無法再糊弄了,嬌軀微微顫抖了一瞬,若靈蛇出洞般擺脫了狄尚的束縛。
“近兩月隻是聽聞公子時常出入青樓,原來公子一直都有預謀的啊。”夢穎一步瞬移,來到了古琴旁坐下,玉手放在琴弦上,眼神似有挑釁的看著狄尚。
狄尚隨性躺在榻上,似醉非醉道:“姑娘要明白,紙包不住火的。”
夢穎嘴角上揚,冷笑道:“尚公子身份高貴,若是一不小心在青樓裡放縱而亡,傳揚出去可是一樁醜聞啊,丞相臉上不好看,遠在騰州之地的秦王臉上也不好看。”
“有一曲子,名曰醉生夢死,公子想聽嗎?”
狄尚玩味一笑道:“你若是在我身上彈這首曲子,我還是想聽的。”
夢穎撇嘴道:“公子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狄尚坐起身子,似笑非笑道:“有一個男童,寄養在京都郊外的一農戶家中,那孩子也快要到了讀書寫字的年歲,聽說,是你家唯一的血脈。”
夢穎瞬息眼神空洞,臉色逐漸蒼白。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狄尚,久久不能自語。
狄尚打趣道:“你還是說句話吧,你要在這樣,我就要賣力氣了。”
夢穎連滾帶爬的來到狄尚身邊,抱住了狄尚的大腿,梨花帶雨的哭訴道:“還望尚公子大人大量,莫要與小女子一般計較。”
狄尚看著驚慌失措的美人,從容笑道:“可放心大膽的說出來,這間屋子,我已用法器遮蔽所有氣息。”
狄尚摸了摸自己的腰帶,腰帶上通天樹紋的紋路閃過一絲晶瑩的光輝。
夢穎心氣枯敗,口吻孱弱不已的回道:“長明街,王家鋪子地下。”
王家鋪子,是賣上等胭脂水粉的地方,常有貴婦出入。
夢穎抬起頭,淚眼婆娑,苦苦哀求道:“還請尚公子給一條活路。”
“我願為公子做任何事。”
說著說著,就要寬衣解帶。
狄尚卻蹲下身子,溫柔的摸了摸夢穎的臉頰,道:“青樓女子本就命如浮萍,你也是為了你的弟弟,再加上你我本無仇怨,所以這個褲子,我不會脫。”
夢穎聞言,徹底迷惘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貴公子風采?還是自己的姿容不足以讓尚公子起念?
狄尚卻忽然問道:“仔細想想,你可有把柄,被你師父拿捏?”
夢穎疑惑不已道:“並無把柄,公子為何如此問?”
狄尚誠然道:“你是證人,也是線人,此事有可能會在某一日,擺在陛下眼前,再者,就你我的交情而言,我也希望你能活下來。”
夢穎道:“我之死活無關輕重,隻是希望我那弟弟可以活下來。”
狄尚聞言,莫名想起了自己遠在老家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狄源,狄源隻比狄尚小了一歲,雖是弟弟,可以後注定要骨肉相殘,再有兩年,狄尚便到了及冠之年,他就可以離開京都,榮歸故裡,秦王世子大位,一直懸而未決,和弟弟的奪嫡之爭將避無可避。
而狄源也在京都有一個好舅舅,乃當朝兵部尚書大人。
紅衣女鬼竟敢襲擊丞相府家臣,這讓狄尚敏銳的意識到奪嫡之爭或已提前上演。
“你先冷靜下來,等一下裝的嫵媚一些,扶著我離開萬麗樓,今夜不要見客,若是有人問你緣由,你就說我晚上還會來,並且你還要裝出一副被我偷了心的恣意模樣。”狄尚扶起夢穎,輕聲細語的交代道。
夢穎聞言,連忙提了一口氣,頓時笑顏如花,嫵媚天成。
狄尚見狀,心裡覺得女人真會裝,臉變的真快……
兩人走出了這座雅間,下樓的時候,夢穎故意提高了聲調,甚是嫵媚造作的說道:“公子這麼快醉了,記得回去好生歇息。”
戲很足,狄尚也是真的“醉了。”
萬麗樓外,一位體格精悍的馬夫見狄尚出來了,連忙駕馭這輛華貴的車輦來到了大門口,狄尚在夢穎的攙扶下上了車。
“公子接下來是湖上泛舟,還是去其餘的青樓消消酒勁?”馬夫請示道。
車內的狄尚盤膝而坐,氣質凜然,眸光炯炯有神,輕聲應道:“也不可天天消酒勁,先回府歇息一番,晚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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