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霧氣彌漫,陰冷而寂靜。
許輕染獨自坐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安。
她整晚都在思考,最終下定決心再去找顧清元一次,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竟,多年來的相處,豈是簡單的一句"分手"就能說清楚的?
顧家和張家同住在一個大院裡,但兩家的氛圍卻截然不同。張家行事高調;而顧家則相對低調。
顧父顧恒為人正直勇敢,常年在部隊服役,鮮少回家。
顧母宋冉則性格溫柔善良,在大院裡備受讚譽,被譽為"菩薩心"。
顧家唯一的兒子顧清元,不僅相貌出眾,而且才華橫溢。
在學校裡,他一直名列前茅,如果當年沒有取消高考製度,憑借他的優異成績,必定能夠考入全國頂尖學府。
由於領導對他的才華讚賞有加,高中畢業後,顧清元被推薦進入外國語大學深造,立誌成為一名傑出的翻譯官。
許輕染一路躲著人,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地走著,終於來到了顧家門口。
她沒有絲毫猶豫,仿佛這就是她最終的目的地一般,伸手直接按響了門鈴。
此刻屋內,原本安靜的氣氛被急促的門鈴聲打破,整個房間瞬間充滿了緊張和不安的氣息。
一個漂亮的青年穿著拖鞋快步走了出來,腳步匆忙而堅定,似乎迫不及待要去開門。
然而,就在他的手剛搭到門把手上時,一道溫柔卻不失威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住手。"
同樣被門鈴聲吵醒的宋冉披著一件長毛衫,神情慵懶,睡眼惺忪,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決絕。
她一邊梳理著自己淩亂的長發,一邊緩緩向門口走來。
"顧清元,今天你要是把門打開,明天你就會看到我的屍體。"
宋冉低下頭,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早已料到對方的反應。她不緊不慢地扣著外套的紐扣,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同時也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感。
顧清元的臉色蒼白如紙,臉上的表情如同死灰般死寂。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絕望的光芒,緊緊咬著牙關,仿佛在內心掙紮著做出最後的抉擇。
宋冉看著他的神情,鬆了一口氣,這才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裝扮,直到她對鏡中的自己感到滿意為止。
然後,她才緩緩地走到顧清元身邊,仿佛一個慈母一般,聲音輕柔地說:“清元啊,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怎麼可能會害你呢?如今,外麵的形勢如此緊張,而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如果不跟謝美蘭結婚,你未來的工作怎麼辦?你的前途又該如何呢?”
聽到這些話,顧清元的眼神恢複一絲清明,但緊接著門鈴再次響起,將他剛剛恢複的理智擊潰得無影無蹤。
“媽,我真的不想再考慮這些事情了,我不能讓染染受到這樣的傷害”顧清元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去開門。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那聲音仿佛帶著雷霆萬鈞之力,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整個房間似乎都被這一巴掌給鎮住了,周圍變得異常安靜,連門鈴的響聲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隻有顧清元和宋冉兩人站在原地。
宋冉的臉上滿是失望和憤怒,她的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直直地盯著顧清元。
她的嘴唇顫抖著,仿佛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當年我們為了你能上大學,付出了多少代價,你難道不清楚嗎?”宋冉的麵容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早就知道你今天會變成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讓你高中畢業後就去鄉下插隊。”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怨恨,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刺進了顧清元的心窩。
顧清元的臉色蒼白如紙,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他默默地看著宋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冉提著的心再次緩緩地放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開始接受現實,不再像之前那樣抗拒。
於是,她趁熱打鐵,輕聲安慰道:“染染今年才十八歲,現在社會提倡晚婚晚育,估計她一時半會也結不了婚。而且,你和謝家定親之後,等到今年下半年你工作穩定了,再來慢慢商量結婚的事情。這樣一來,時間就不會太緊迫,我們還可以徐徐圖之,一切還有機會的。”
見顧清元沒有說話,宋冉又繼續勸說道:“謝美蘭也才十九歲,謝家對她寵愛有加,肯定不會讓她太早出嫁的。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說到這裡,宋冉不禁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要不是因為父親最近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煩,家裡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決定,犧牲你的幸福。畢竟,你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兒子啊!難道我還會害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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