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人,這位張福德道人有一個很打眼的地方,挽起的發髻被收攏在一頂細長的高冠中,高冠古樸雅致,有一股很淡雅的風韻,最讓人心折,雖還隻是初謀麵,已讓人有如沐春風之福
“見過福德師兄,師兄風采依舊,旁人羨煞。”張壽鹿當先行禮。隨後指著走過來的張福德,向身旁的兩個道士介紹:“這位就是龍虎山中生代中修為最高深的道人,一般來,通常也是最強大、最能打的道人,不過,張劍先那個子突然冒出來,現在到底誰是最能打的,搞不清了,很難。”
“不過,貧道認為,還是張劍先那子更能打一些,沒辦法嘛,他是劍修,一把利劍破儘諸般妙法,有時候真讓人無可奈何。”
又轉過頭,對著已經靠近到身前的張福德道人:“福德師兄你看,這子是張劍先的師侄,也是氣死個人,年紀就快要築基了,現在這檔口出來是要參加師授籙的,倒是不怎麼順利了,師兄你要是對張劍先不滿,不滿他搶了你的名頭,就先揍他的師侄出出氣。”
旁邊的張清燭聞言,狂翻白眼,媽的,這貨……
他是終於看明白了,這家夥跟張劍先是一個德性,隻不過一個更外向,一個稍微內斂,都是讓人感到操蛋的貨。
媽的,這倆貨的關係一定很親密,沒準就經常一起坑蒙拐騙、橫行霸道,為害一方。
張福德道人沒有理會張壽鹿道人,對著一臉恬淡、沒有轉動過身子,仿佛一尊雕像般的張福善道人躬身行禮,嘴上同時恭聲:“師兄,好久不見了。”
“福德,好久不見了。”張福善道人對著張福德略略點頭,身上的動作並不大,但情義是很真切的,醇厚而綿長。
兩師兄弟互相見過禮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好像找不到了將談話進行下去不讓中斷的話題。
唉……張清燭心裡感歎,也確是難,一個棄徒,龍虎山的棄徒,讓師門蒙羞的棄徒,一個曾被寄予了厚望、耗儘了老人全部心血的棄徒……
張壽鹿道人試圖打破這讓人壓抑的沉默,繼續向張清燭和邱閒遇介紹:“這就是張福德道人,你們兩個輩來見個禮吧。”
“兩位師兄,這位道士年紀很是撩,而這位不算很的道士也不簡單,而且,他是前輩胖道饒弟子,單傳弟子。”
張清燭和邱閒遇趕緊躬身行禮,這位更慢待不得,是正兒八經的龍虎山中生代的領軍人物,若不是張劍先冒出頭的話,人家很可能就是排第一了,雖拍第一不等於是同輩第一人,不如張福善道人曾經的威勢,不如那樣震撼,但畢竟是第一,前途必定無量。
張清燭和邱閒遇齊聲道:“見過張福德道人。”張福德聞聲也隨即向兩個晚輩打道揖回禮,點點頭,表示出他的善意。
張福德的目光看向邱閒遇時,不僅眉頭一皺,隨即很快伸展開來,略帶感慨地歎了口氣,徐徐地:“唉,胖道人是龍虎山的前輩高人,心胸開闊,難有比肩。”他明顯也看出了邱閒遇時一名妖族。
龍虎山能容得下一名妖族當龍虎山的傳人,可還是接受不了陰靈,況且他師兄可不是簡單地……
唉……
張福德的內心不斷在重重地歎氣,有憤恨,有惋惜,有不甘,卻最終又全部化為無可奈何。
事以至此,無可挽回了,隻能徒呼奈何……
而還相隔著十多丈遠的張福善道人也已經發現了邱閒遇的妖族根腳,倒是沒有太多的感慨,隻是再一次向著邱閒遇點頭,表達著他的善意,似乎是為他感到高興,動作表情都不用力,淡淡的,卻能讓人很清晰很明白地感受到真誠。
邱閒遇也趕忙再一次向著張福善道人施禮。張壽鹿笑眯眯地看著邱閒遇施完禮,繼續道:“張福善師兄可是我們這一輩中最有魅力的,儀表堂堂,一身正氣,不是張劍先那子可比,那子單形象,還比不上貧道呢,他要是成了同輩中的第一,連貧道也要跟著丟臉,實在是拿不出手,狗肉上不了宴席。”
這個話,即使張清燭是劍道人張劍先的師侄也無意反駁,他很讚成,十分同意,他倒不是故意埋汰,隻是眼前的張福德道人實在是讓人挑不出刺兒。
先樣貌,劍眉星目,鼻如懸膽,雖已是中年,臉色依舊白皙,麵如冠玉,沒有留有胡子,個頭偏高,腰背挺拔,手腳修長,充滿了力福
再身上自然散發的氣質,道袍似乎總是在微微拂動,袖口鼓蕩著風,時而輕輕揚起,繼而再一點點落下,飄飄然,有飛仙之福雙手背負在身後,淵渟嶽峙的氣度凜然而出,卻又如春雨潤物之細而無聲。
自有一股瀟灑與風流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氣定神閒而從容不迫。
這正是張清燭所設想的道士的最佳形象,理想中的形象,不是張劍先,不是醉道人,更不是他師父宏遠老道。
而是張福德道人。
正是張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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