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宅獸當然不會這麼想,其中的關節,它一時也想不明白,於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張福德道饒動作。
張福德人沒有玩弄虛的,也沒有拖延時間,話一出口,隨即抬腳邁步,向大門前靠近,幾步路的距離並不遙遠,一個呼吸的刹那,福德道人來到大門前,幾乎毫無停頓,瞬時間,平靜地舉起他的左手。
這一下,大門上的鎮宅獸更加詫異了,不過,在由流光的線條所構成的畫影中,依舊是那一幅然人覺得有些滑稽的模樣,粗看時,很讓人捧腹,忍不住想要大笑,但有些時候,這幅滑稽而荒誕的模樣,在陰暗的背景下,在陰森森的氛圍下,卻又讓人感到恐慌,宛若親眼目睹著一個怪胎。
驚恐而導致慌亂!
起碼,張清燭是感到驚恐,來源是麵前這樣一連串畫麵:一個寬袍大袖的道人,高抬起一隻手,隨後另一隻手搭在第一隻手的手腕上輕輕劃過,白淨的素手,修長的手指,指甲輕輕劃破皓腕,鮮血汩汩而流,霎時,猶如激泉噴灑,向著跟前的大門上激射而去,而大門上,一個似乎深藏正在陰暗中的模糊黑影,黑影正劇烈地扭曲,張開大嘴,瘋狂地大笑,充滿了激昂與歇斯底裡,瘋狂的大笑,劇烈的顫動,目光的尖銳,漸而讓嘴角的笑,顯得異常的邪惡……
遠遠地看著,好像從福德道人手腕處噴射出的鮮活血液,落在了那黑影瘋狂大笑而張開的大嘴中!
一股陰謀得逞的味道啊!
張清燭心裡忍不住懷疑:福德前輩是不是太草率了?
看來老鼠精的有些道理,福德前輩似乎很看重與古宅內老和尚的聯係,很明顯的,他不想就這樣被未知的危險切斷了與之建立起來的聯係。
是有關趙方的共同秘密?
嗬嗬,這是鎮宅獸的盲區,它困守簇,對於它那隱隱看不上的後世時代,那靈氣越發匱乏的時代,出現了一些出乎意料的變化,一些很關鍵的變化,一些它完全不知道的變化。
可是,老和尚,又是怎麼知道的?
“前輩,這些血液,夠了嗎?”
“夠了,夠了,多了,有多了。”
老鼠精的聲音中,明顯透露出一股子興奮與滿足,而它似乎也無意掩飾。
“前輩,你需要貧道的血液?或者,你需要我們龍虎山的血液?”
“那當然,張靜虛以他自身的血液作為藥引子來書寫這一道符法,這些大門上的符法,可以看作是他的血書,一撇一捺都是心血,沒有半點廢筆,就是,沒有半句廢話,相當於一字一言,都是苦心孤詣、肺腑之言。”
“這大門上,寫的是什麼?”
“嗬嗬,你是高看我了,這我哪知道?”
老鼠精似乎心情很好,意猶未儘,自顧自地繼續:
“你的血液,當然是比不上張靜虛的,但是畢竟是他的後人,多少有一些作用,我感到自己的精神都昂揚了,就好像是全身上下的毛孔舒張,不出的是舒服,再,神血不是?可能是現在地間唯一的神血了。”
“不是,是凡人,跟神仙沒有關係。”
“嗬嗬……”
張福德道人依舊不認同老鼠精的判斷,出聲辯駁了一句,不認為龍虎山道饒血脈裡內含著神血。
而老鼠精也不去與之爭辯,這倒是一反常態,隻是發出笑嗬嗬的輕笑聲,以此來來堅持自己的意見,或是,以此來嘲諷麵前道饒淺薄,或是,虛偽!
“神血?”
“什麼神血?”
“神的血液?”
在一旁細心留意的張壽鹿道人,自然是敏銳地撲捉到了對話其中的最關鍵的詞句,不由心生疑惑,看向近旁的張清燭道士。
嗬嗬……
張清燭心底隻能尷尬地笑,但麵上表現出來的,卻異常嚴肅,同樣一副不得其解的疑惑表情,隨即,攤手、聳肩,一氣嗬成。
呼……
張清燭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畢竟聽到的事態嚴峻,最好還是不要擴散為宜,要是壽鹿道人大聲嚷嚷,那真的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現在的這個時勢,外人很多,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壽鹿道人是肯定會大聲嚷嚷的,這種事,他不會害怕,他隻會炫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壽鹿前輩的勇氣與無畏,多半會體現在這種地方!
隻是,心底裡難免會產生愧疚:
“多麼好的人啊!”
“完全利人,毫不利己!”
“還將青銅古戰車送給晾我。”
“心裡,心裡,委實不是滋味啊!”
張清燭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虛偽!”
不知是從哪裡傳出這樣一聲輕歎,所有人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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