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鄉村靜謐,蛙鳴聲像一首寧靜的夜曲,沁人心。
返程前,他們到過吳倩的房間,想跟她打聲招呼,但她已經熟睡。
現在的她,坐不了多久,整個身體已經被病魔摧殘得遍體鱗傷,能安靜的躺一會兒也是不錯的。
言北沒叫醒她,出門和奶奶交代吳倩的藥物使用劑量後,兩人便離去。
也許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的緣故,言北整個人看起來並不是太好。
她依然選擇坐到副駕上,畢竟去後座,顯得過分做作。
安全帶是江亦風幫她係上的,吃飯的時候,他就發現她狀態不佳,沒怎麼吃就擱下筷子。
言北客氣地跟他說了聲:“謝謝。”
很久以前,他們之間無需如此客套的,江亦風悠悠起身,長臂撐在副駕座的椅背上,他默默地盯著她看,仿佛要將那張臉刻進眼裡。
分明的輪廓,勾勒出一張柔美恬靜的麵孔,曾無數個夜晚,他靠著腦海裡快要模糊的畫麵,從死亡的邊緣堅持到次日的暖陽斜照。
“江亦風。”車裡太過安靜的氣氛,讓言北胸口發悶。
她回頭看江亦風,不用說,她並不想打破這樣曖昧的氣氛,但又不得不這麼做。
她也無法抗拒小麥色的麵孔,仿若曆經歲月的磨礪,他的臉上有種堅毅難拒的味道。
他點頭應聲:“嗯?”
她在位置上微微挪動,顯然是姿勢不太舒服,隨後笑著說:“你不要這樣看我,我會誤會,我的鄰居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江亦風愣怔的望著她,隨後嘴角上揚,爽朗的笑聲從喉嚨處悠悠緩緩地溢出來。
笑聲幾秒之後停下來,他正色地說:“我看起來,是這麼危險的人嗎?”
言北不假思索地點頭:“也許吧,起碼,你這樣做過。”
初吻被奪,言北到現在耿耿於懷,儘管是他,卻在不美好的情況下,結束了她保留十年的美好。
江亦風默然,他到現在,都還對那天的衝動自責,但他又是如此的貪戀那一刻擁有她的感覺。
言北側過身,倚靠著座椅,若是平時,她肯定要好好跟他理論一番,可現在,她困倦得沒有出聲的力氣。
村裡的風比城裡的涼,江亦風關上車窗,伸手從後座上拿來外套,幫她蓋上。
她微微一怔,又合上雙眼。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睡吧,到家我喊你。”
一路上,她睡得極其安穩,江亦風不知朝她的方向看了多少次,甚至,看著她便忍不住地笑起來。
抵達大院時,已經過了九點。
因為居住的年輕人較少,大院現在已經變得很安靜。
江亦風並沒有叫醒她,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哪怕隻是靜靜的看看她也行。
然而,吵醒她的卻是江亦風的手機鈴聲。
他忙不迭地想要關掉,卻發現言北已經被吵醒。
言北笑著說:“你接吧,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