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你再問問瑾冬,亦風在雲穀到底做什麼買賣,怎麼突然又回北屏。”劉雲的擔憂未減,卻又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哎喲,劉雲,”芙蓉拍著大腿:“你自個都是警嫂,還不知道那些個男人,嘴嚴得很,這事都是我不小心聽到的。”
“那老王呢,會不會知道點兒什麼?”劉雲忐忑不安,眸光閃爍,她倒希望是芙蓉聽錯了。
“彆指望,你還不知道啊,他就是個老頑固,做事隻講原則,原則……公私分明,但凡你跟他打聽點事,他就讓你離他遠點。”
客廳裡,男人倚在沙發上,在黑暗中,那雙黑眸忽暗忽明,似黑夜裡璀璨的星鬥,亦是深不見底的黑洞。
燃掉半截的香煙,青煙嫋嫋縈繞,心頭不知為何泛起一絲驟痛,是因為那雙泛紅的雙眼,還是倔強的模樣。
——十年,就差一點點,我就把你忘了。
他暗自發問:你回來做什麼?讓她敞亮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你能給她什麼?炙熱的愛情?還是削肉剔骨的懲罰?
江亦風把煙放到嘴裡,狠狠地吸了幾口,窗外的雷鳴,照亮他的側顏,硬朗的線條,多了幾分滄桑。
陡然響起的鈴聲,把他從萬千思緒裡拽回來。
他黑眸微沉,看著屏幕閃動的名字,頓了幾秒。
——山虎。
指節一帶,滑屏接通。
“該歸山啦?”電話那頭的人,嗓音渾厚,平穩有度。
江亦風仰頭,青煙往上空飄揚,嘴角輕勾,嗓音低啞:“貨收到沒?”
對麵應聲:“托你的福,都用上了……怎麼?心情不好?”
“我心情幾時好過?”江亦風自嘲,黑眸越發沉。
混著雷鳴聲,暗啞的嗓音著實悲涼。
“見到那個女孩沒有?”江亦風笑了笑,撓著蹙緊的眉心:“何止見到,我還抱了她,吻了她,最後,又傷了她。”
“你小子,真不正經,就是這麼調戲女孩子的?你要負責任的。”對麵傳來嚴肅的語調。
他應聲,看向窗外的暴風驟雨。
那晚,也下這麼大的雨,他把言北一個人丟在操場上,看著暴雨無情打在嬌小的身體上,他的心,也是這般驟疼……
劉雲惴惴不安地回到家,在她看來,言北一定會對她一通抱怨,然後哭得像個淚人。
“媽,打你電話怎麼沒接,真怕大雨把你攔路上。”言北手上拿著雨傘,正準備出門。
“可能雷聲太大,沒聽到,”劉雲從褲兜拿出手機,確定有好幾通未接電話,抬眼望去,言北一臉焦急,“北北,亦風走了?”劉雲低聲問。
“嗯,你走沒多久他就走了。”言北放下雨傘,蹲到地上,幫劉雲把濕掉的鞋子脫掉,換上拖鞋。
“你們沒聊會兒?”劉雲大致也想知道個結果,她的一個“親兄妹”是否足以表明她對他倆關係的否定。
“聊什麼呀,”言北起身,笑笑進廚房給劉雲端熱水,“我們沒什麼話題可聊的。”
劉雲掀起眼簾,看著麵如止水的言北,心底卻不禁泛起層層恐懼。
“怎麼就沒話題,”劉雲笑著坐到沙發上,“你倆以前,不是挺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