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診區,言北手裡緊握著b超單,激動的語無倫次。
“這小家夥,長這麼可愛……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端詳著單據上的影像:“沒點技術也看不出來,”她微擰著眉,似挺棘手的樣子:“這樣也不知道買什麼顏色的衣服啊。”
雲霞在一旁悶笑,是豁然的喜悅,心情的舒暢。
言北側目,她的笑,宛如早晨的朝霞,青澀裡帶點明媚,同她名一樣,斑斕多姿。
定是言北盯她太久,臉上不禁浮起一層羞澀:“言醫生,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問題問得太突然,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男孩或是女孩,她應該都會喜歡,畢竟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多點少點無所謂,健健康康最重要。
她片刻思量後大方笑了笑,說:“最好就是生對龍鳳胎,湊個好字。”
說完,臉都紅透了:“我比較貪心。”
她望了望比她還羞澀的女孩,心緊了一下,她拉起她的手,溫言細語:“雲霞,寶寶挺健康的,不用擔心,隻是你身體太虛弱,要注意多休息,這樣對你和寶寶都好。”
雲霞點頭,聲音怯弱:“言醫生,謝謝你!”
雲霞撫摸著肚子,憂愁瞬時染上稚嫩的臉,她對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似乎有諸多的愧疚。
以後要是孩子問,爸爸是誰?她該怎麼答。
還有日後,她靠什麼撫養孩子?
她嬌小的身軀,病弱的體態,怎麼為孩子撐傘鋪路,這些赤裸裸擺在眼前的問題,都如刀割刺骨。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她也想過把孩子打掉,可誰的心不是血肉做的,已經成型的孩子,她怎麼能讓自己如此惡毒,親手扼殺自己的骨肉。
就算知道他的父親有多麼殘惡,是酒鬼也好,癮君子也罷,她都拋開一切顧慮,毫不猶豫地勇敢麵對,隻因她堅信,造物主是會憐憫她的。
楊勇說過,他做孩子的父親,那他就是孩子的父親,他在遙遙遠方,在天堂,在地獄,他都是孩子的父親。
“雲霞,你有什麼擔憂的,直說就是,我能幫你做什麼?”言北安慰道,像姐姐,也想像個朋友給予她所需。
雲霞笑笑,眸子裡的水霧慢慢收斂,她難為情地開口:“言醫生,我生產的時候,你能不能陪在我身邊,我沒有親人,會害怕。”
她的要求並不高,僅此而已。
言北點頭,立即回答:“沒問題,你就安心養胎,我會陪著你。”
雲霞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言醫生,謝謝!”
低頭間,言北看到她露出的手腕,稀疏的針眼從手腕兒處一直往上,也許更深處還有。
霎時,雲霞把手抽離開,拉了拉衣袖掩住手腕的不明針眼,神色慌張,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雲霞,彆緊張,”言北握緊她的手,試圖讓她平靜下來,“都一樣。”
雲霞怔怔望著她,眼裡有一絲絕望和惶恐:“言醫生,我不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