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燁陽左看看,右看看,終究還是打斷兩人的無煙之戰。
“聊點彆的唄,把我隔開是幾個意思啊,江總,你手怎麼回事,看起來挺嚴重的?”許燁陽盯著他落在膝蓋上的右手,紗布上還浸出一抹鮮紅。
“摔的,小傷,不嚴重。”江亦風眸色微沉,又從包裡掏出煙,含在嘴裡,低下頭翻找打火機。
此時,王瑾冬從包裡掏出打火機,“哢嚓”一聲,他用手擋著風,把火遞到江亦風麵前。
江亦風眉間一蹙,微微湊過頭,把煙點燃。
“不是忘車上了嗎?”江亦風問。
“剛才忘記放哪個兜裡了。”王瑾冬笑笑回。
晨光微熹,難得一夜的安靜。
洗漱間裡,言北將纖細白嫩的手放在龍頭下,掬起一捧水,輕輕潑到臉上,清涼的水感迅速刺激她的神經係統,整個人瞬時清醒得很。
她起身,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恍然一瞬,才發現,鏡子裡那張五官精致的臉上滿是憔悴,她抿抿唇,嘴角微微上揚。
——早上好,江亦風。
——我很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簡單的問候,成了一種寄托思念的方法,違心的回答,也能讓她短時間忘卻疼痛,暫且放下一切不該,認真地工作,好好的生活。
她邁著輕盈的步履,和任何時候一樣,保持一張溫柔可親的笑臉。
路過護士站,她不忘提醒護士小姐姐注意休息,走廊上碰到病人家屬端著早餐送進病房,言北也是細聲問候,嘮上兩句,都是些關心的話語,類似醫囑的叮嚀,比如飲食要注意清淡,心情要保持愉悅。
每次走到位置上之前,她都會側目掃一眼李雙一旁的座機,懷著某種期待,等莫名其妙的人打來一通電話,哪怕不出聲,也能讓他感受到她的思念。
她甚至想,若他再打來,她一定會好好說話,告訴他,他的病,她能治,一定幫他治好。
每當電話響起,她都會下意識直起身,準備好等李雙喊她接電話,可每次,李雙都是喊了彆的醫生。
自那天以後,她再沒等到他的電話。
之後,她心底的一絲希望也滅儘,連期待也不再有。
查完房出來,她在走廊上被徐主任截住。徐主任朝她勾勾手,笑了笑,她跟過去,進了主任辦公室。
徐主任把文件夾擱在桌上,坐到桌後,望向言北:“言醫生,坐。”
言北把門帶上,坐到他對麵,“主任,找我什麼事?”
徐主任身子前傾,雙手交叉置於桌上。
“言醫生,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啊。”徐主任盯著她的臉頰,仔細打量一番。
言北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淺笑道:“徐主任,我心事重重你也能猜到啊,可真厲害。”
她玩笑地一說,隨後拉過電腦旁的沙漏饒有興致地擺弄著,細細的沙粒溫柔滑落,似過往的時光,從指縫間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