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風剛跨進大廳,從裡就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
他斂神靜聽,夏盛平怒火中燒,“媽的……看我怎麼收拾他……”
接著,又聽到一聲巨響,比剛才的玻璃聲還要刺耳。
江亦風眉頭一蹙,大步朝裡走去。
整棟彆墅刹那間變得隻剩那一地的破碎在作響。
夏盛平雙手叉腰,眉間緊擰地盯著地上的青花瓷瓶,那可是他不惜重金,從拍賣行拍回來的某朝代的珍品,價值百萬。
塔羅臉色凝重,看到來人,立刻走近,俯首貼耳:“風哥,夏哥正在氣頭上,把他最愛的青花瓷也摔了。”
江亦風快速掃了一眼地上的狼狽,點點頭。
玉雅愣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
“夏哥,這可是去年好不容易拍下的,摔了多可惜。”江亦風撓撓鼻梁,繞著破碎開的青花瓷看了看。
夏盛平搖頭,臉上烏雲密布,仿若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亦風,你就該活剝了黃忠那條狗的皮,剁了他的人頭,扔在深山裡喂狗。”夏盛平咬牙切齒,每一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夏哥,不就是一個黃忠,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可彆氣壞了身子。”他的視線掃過呼吸急促的夏盛平,眸色極為平靜。
夏盛平擰眉,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嗤:“乾我們這行,對彆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今天放了一個黃忠,明天就會有無數個黃忠,亦風啊亦風,你給他留後路,就是斷了咱們的後路啊。”
他語重心長,甩開手坐回凳子上,儘收眼底的一切,皆是障礙,就連桌上的雪茄盒也不放過,被他一腳踢到地上。
屋內頓時連呼吸都凝滯。
玉雅一怔,戰戰兢兢蹲在地上拾起雪茄盒,掀著眼簾看了眼怒發衝冠的男人。
“滾……”
玉雅渾身發抖,放下雪茄盒,快速地離開客廳。
“塔羅,把龍三給我做了,讓龍大也嘗嘗背叛我的滋味,楊勇是怎麼個死法,也讓他體驗一下。”夏盛平目露凶光。
塔羅點頭,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江亦風卻笑道:“夏哥,你一氣,高興的可是龍大。”
塔羅頓步,夏盛平愕然看向他。
“黃忠就是一個誘餌,扔出去,就會有無數個黃忠爬出來,畢竟,龍大想要的,不是一點點,而是夏哥,您的全部。”
“現在,他隻會認定是黃忠背叛了他,而不是夏哥您想鏟除他,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龍三的命,先留著,大魚還沒上鉤呢。”
江亦風神色淡漠,似乎又有幾分笑意,他俯身,把桌上的雪茄盒打開,從裡拿出雪茄,切了一根遞給夏盛平。
夏盛平重重吸了一口,仰頭吐出濃煙,霎那間,臉上的陰鬱一下散去,眉宇間的沉重感也漸漸消失。
“塔羅,回去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把龍三看好了,龍大,也好好供著,畢竟,他是為了我才入的獄。”
“是,夏哥。”塔羅微屈著身應道。
塔羅走後,夏盛平好生心疼地看著滿地的碎片,咂舌道:“亦風啊,你早來一會兒,我也不至於把它給摔了。”
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