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要過來……她心裡默念。
想趁機從邊上溜進電梯,卻被那道身影擋住,電梯門也在同一時間無情地關上。
她一怔,把遮住臉的病曆往下移,露出一雙驚慌的眼眸。
那張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臉,笑意更濃。
他蹙起眉,“你躲我乾嘛?”
要不是因為昨晚的事不清不楚,她也不至於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被他一問,幾乎連一個簡單回複的答詞也搜索不到,大腦近乎空白一片。
這是第一次在他麵前,嬌羞,恐懼,心虛集於一體。
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靜默的一瞬,她手上的病曆猝不及防地被江亦風搶走。
她擰眉望去,欲言又止,一股滾燙的熱旋即躍上全身。似火般燃得她渾身難受。
江亦風一愕,手掌貼上她的額頭,“發燒了嗎?”
言北整個人愣住,“沒…有。”
他淡淡出聲,“沒有?怎麼這麼燙,”大掌從額頭滑至嬌嫩的臉頰,他的薄唇一抿,笑道:“難道是害羞?”
嗯?她驟然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神色不明的臉。
她反駁,“誰害羞啦,我是…熱,雲穀的天氣真是難測。”
“是嗎?”他反問,“我還以為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心虛呢。”
言北抿抿唇,試圖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瞎說什麼,誰心虛。”
他神色忽沉,把病曆遞過去,她觸上時,卻遲遲不鬆手。
他忽然說:“昨晚,我做了一個夢。”
言北眸色驚愕,“什麼夢?”
和她一樣的夢嗎?
她想問,想證實,她也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他,她好久沒睡得那麼安穩過,在他的懷裡,她不再害怕黑夜裡的孤獨。
江亦風虛無地一笑,“夢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但,是個好夢。”
霎時,四目相對,言北苦澀地笑:“夢有什麼好炫耀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做夢。”
江亦風神色淡然,舌尖輕舔唇角,倏然提步欺近她,俯首問:“你也做夢了?”
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她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仰頭怯怯看去,“我做不做夢,跟你有關係嗎?”
“我隻是好奇,你會做什麼夢?”
言北定睛看他,腦海裡一幀幀模糊的畫麵浮現,“江亦風,昨天晚上…你在哪兒?”
聞言,江亦風蹙起眉,眸色疏離,“昨晚?”他斂神想了會兒,才答:“在‘雲穀花都’,打了一夜的牌,怎麼啦?”
聽到他的回答,她啞了啞口。
確認過,她心底自嘲的嗤了一聲,那夢境,原來隻是她欲望惹的禍。
“沒什麼,我有事,先走了。”她眼眸微垂,再一次拉動他手上的病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