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的樹木大多向水麵傾斜,像是想要觸摸那清涼的溪水。
巫祈試著拉了拉一根較粗的樹枝,感覺還算結實,便對幾人說:“我們從這裡過去看看。”
黑瞎子看了看樹枝和對岸的距離,點了點頭。
巫祈深吸一口氣,抓緊樹枝,用力一蕩,整個人像一隻飛鳥般向對麵飛去。
他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頭發也隨風飛揚。
在快要到達對岸時,他鬆開手,穩穩地落在了溪邊的一塊石頭上。
張起靈和黑瞎子也如法炮製,輕鬆地過了溪水。
隻留阿伢,他從岸邊摘了幾株什麼塞到背包後,才過來。
阿伢過來後,眉頭微皺,又蹲下身子在這片草叢中翻找起來。
他的手指在草叢裡快速地撥動著,不一會兒,他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有了滿意的收獲,朝著三人走來,緩緩把雙手展開。
隻見他的雙手上,都是一模一樣的花草,這些花草翠綠欲滴,看其莖葉是那種生命力頑強、一年四季都能存活的品種。
三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疑惑,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阿伢先示意他們看上右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是岸那邊摘的,活性正常,也符合季節。”
又看向左手,“這是這邊的,活性也很正常,也符合季節,不過……”
他的聲音微微壓低,“活性太假了,而且這些東西的活性一模一樣。”
阿伢將右手的草給巫祈,指了指四人周遭的花草,又指了指左手上的花草。
三人臉色一變,阿伢的意思很好懂,不同種類的花草由於生長年份、生長環境等因素的差異,其活性應該是不同的。
現在阿伢告訴他們,這些品種都不一樣的花草活性都一樣,很可能意味著它們不是自然生長的。
“排除人為的因素,這裡是這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裡存在一種神秘的力量或者特殊的生態機製在起作用。這種力量或者機製能夠將不同種類的花草的活性統一化。”
巫祈絲毫不懷疑阿伢的話語,他太了解阿伢了。
要知道阿伢自幼跟著彭肅學習醫術,彭肅對阿伢極為嚴厲,每一味藥材的特性、每一種病症的診治方法,都要求阿伢爛熟於心。
阿伢也不負所望,展露出了極高的天賦。
彭肅去世後,阿伢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一方麵,他覺得是因為自己醫術不過關才沒能救回彭肅。
另外一方麵,為了能更好地研究明白,彭肅用神的副作用到底有沒有解決辦法。
就毅然而決然地一頭紮進了植物學和生態學這兩個對他來說全新且深奧的領域。
在那些無數個日夜交替中,巫祈時常能看見他如癡如狂地鑽研著。
在泉州的明華樓,阿伢的房間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那些書籍上密密麻麻的筆記見證了他的努力。
而且他還經常入深山老林尋藥,起初,這些都是方便他了解不同草藥活性的一種手段。
後來在彭肅給他紋的【騶虞食都夷】陰陽繡的影響下,他對草藥就更加了解,也愈發癡迷。
可以說,草藥這種東西一過手,他便能敏銳地察覺到其中蘊含的奧秘。
既然阿伢說這裡虛假,還可能是因為神秘能量,幾人自然不懷疑,隻是直覺告訴巫祈,這裡的變化可能和他們要去的青銅神樹脫不了關係。
巫祈皺著眉頭,看向周圍的環境,“如果這裡的異常是因為神秘力量,那恐怕隻有腹地的青銅神樹了。就是不知道引起這種變化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黑瞎子也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狹長的眼眸中透露出凝重的神色,顯然,眼前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棘手得多。
他安排的人一個星期前才從這裡撤出去,這也就意味著,變故就發生在這短短一個星期內。
他眼神快速地瞥向阿伢和張起靈,目光交彙的瞬間,彼此心領神會,他用眼神示意兩人得想個什麼巧妙的法子,先暫時支開巫祈,三人交流交流。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有所行動,巫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蹙,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緊接著朝著他們仨說道:“我去找個有信號的地方。”
他們位於的這地方似乎因為能量影響沒有信號,巫祈要想驗證心中的想法隻能往回跑。
三人看著巫祈他跨過溪水,直至走得足夠遠,身影已經被周圍茂密的叢林所吞沒後,才鬆了口氣。
阿伢眼神中透著擔憂,他看向黑瞎子,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小黑,你走的時候沒發生這種情況?”
黑瞎子微微搖頭,臉上的肌肉緊繃著,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這種情況確實奇怪,會不會是汪家人趕在了我們前麵?”
說完,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張起靈。
這次行動的計劃本就是張起靈一手謀劃的,在整個布局中,雖然汪家人確實是計劃裡需要考慮的重要一環,但負責應對汪家人行動的具體細節和安排,主要是張起靈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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