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
他輕聲低語,蕭來儀驀的抬頭,撞進了一雙氤氳著水霧的眸子;看似柔情,可內裡卻隱匿著刻骨的冰冷。
“哢”
清脆的一聲響,伴隨著蕭來儀的一聲悶哼,手臂那刺骨的疼似是緩解了不少。
她動了動手臂,果然,已經接上了。
“手斷了還想著打架,當真膽子大的很。”
“看在你重傷的份上,那一巴掌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他輕輕偏頭,玄色的衣衫輕輕拭去唇畔的血跡;原本略顯蒼白的唇染了一抹殷紅,將他襯得不似天上仙,倒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妖孽。
“皇宮那種地方,這般野蠻做派,可不討喜。”
蕭來儀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她並非不識好歹之人,語氣也沒有方才那般銳利,那雙丹鳳眼細細打量著景珩,多了一絲無奈,“你究竟是何人?這一身傷又怎麼弄的?”
看上去比她還狼狽不堪。
景珩抹去唇瓣的那抹紅,輕笑,帶著慵懶肆意和漠然,“倒沒什麼,不小心滅了一家滿門,被追殺罷了。”
“好好休息罷。”
“希望再見時,你彆像今日這般狼狽了。”
景珩輕輕拂袖,蕭來儀隻覺眼前一陣昏暗,她竭儘全力保存著一絲微弱的意識,撕下男子玄色衣袍的一角。
……
再次醒來,蕭來儀氣惱的狠狠拍了拍腦袋。
自己怎麼就那麼蠢!連最低級的迷藥都能中,曾經的敏銳都哪去了!
她默默盤算著計劃,任由隨行侍女為她換上衣服。
出門時,張澤玉和蔣鐸也已迎接在外;公主的儀仗幾乎排滿整個安平寺,所有值錢的物件也都按照蕭來儀的指示集中到了一起準備丟棄。
兩位大人麵上也掛著虛偽的笑容,敷衍地行了一禮。
“殿下,到時辰了,咱們出發吧?”
蔣鐸胖胖的身影微微一彎,看著堆疊在殿內的金銀滿是不舍,“殿下,這些珠寶,當真要扔掉?就不能捐給寺裡嗎?”
蔣鐸一向貪財,一毛不拔是出了名的;捐給寺裡,他還能偷偷派人拿回來,可扔出去了,便真的不知所蹤。
蕭來儀白了他一眼,“蔣大人是有幾個腦袋?”
“捐給寺裡,等著陛下派人來查治個欺君之罪嗎?還想不想要命了?”
而且,要是捐給安平寺,那真正的景瑤公主怎麼辦?
這是蕭來儀給她的一點報答,她不能讓恩人身無分文的前去遠處的縣城投軍。
張澤玉抬手,蔣鐸立刻恭敬的退下;他淡淡的掀起眼皮,看向儀仗內正襟危坐的蕭來儀,“殿下,可坐穩了。”
真當以為,公主這個位置,這般好坐嗎?
“張大人放心,本公主,定然會高坐明堂,讓眾人仰望。”蕭來儀低頭俯視著他,眼底目光灼灼,帶著深刻的期待和一抹複雜。
總算要回去了……
父親,母親,二位兄長!她會一步步接近真凶,會找到證據為他們正名。
讓所有參與誣陷蕭家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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