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出口的那一刻,蕭來儀便後悔了;在這規矩如山的皇宮,如此,就是不敬兄長,更何況還是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景珩。
蕭來儀下意識的雙手用力,臂彎處針紮般的疼痛傳來,讓她疼的雙手發顫,小臉煞白。
哪曾想,那傳聞中殺人如麻的玉麵羅刹,眼底卻浮現一絲無奈,又摻雜著擔憂;他輕輕掙脫開蕭來儀的牽製,小心地捧著她的手臂,“知道疼了?該。”
蕭來儀抿唇,意味深長地看向低頭為她揉著手臂的少年。
景珩低下了頭,垂著眼簾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隻是看似冰冷的話語中隱隱摻雜著一抹心疼。
“傷還沒好就想著動手,這手不想要了?”
“本事這麼大,你怎麼不去把你的幾個姐姐打一頓?”
明明是責備,可在蕭來儀聽來,卻毫無半分斥責之意;這副模樣,倒當真像極了關心妹妹的兄長。
“二皇兄…”蕭來儀欲言又止。
他這樣幫自己,明明是該感謝他的,可一想到滅了滿門的仇恨,想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哥哥,感謝的話怎也說不出口。
“這時候知道叫皇兄了?”景珩抬眼,漫不經心地昵著她,“方才五妹和我動手的時候,可一點兒沒把我當兄長。”
“二皇兄,實在抱歉。”蕭來儀壓下心頭翻湧的恨,忍著心酸再次向滅了自己滿門的仇人低下頭,“是我下意識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嗬,還恨著我呢?”景珩忽地笑了出聲,“五妹心眼這麼小,這麼記仇?”
蕭來儀搖頭,隻是心底平靜再起波瀾。
怎能不恨?她後悔,若是那日猜到景珩滅的是蕭家滿門,直接殺了他,也不會有人發現!大不了殺完人後再找證據給家人正名,何至於像現在一樣處處受限,被各方勢力監視,還得看景珩眼色?
“坐吧。”景珩輕聲道。
隻是待蕭來儀坐下後,他自己卻向內室,翻找著什麼。
蕭來儀趁此連忙打量著景珩書房的陳設;她來時丈量過,屋外有二十六步,可屋內卻隻有二十一,所以定然存在暗門。
還需等待時機,悄悄找找這暗門的通道,看能不能尋到留下來的證據。
“你傷勢未好,之前怕是傷了根本;這幾日你安心養傷,不可再舞刀弄劍。”
蕭來儀抬眸望去,景珩手中多了一個精致的瓷瓶;他拂袖,輕輕蹲在蕭來儀麵前,緩緩掀開她的衣袖,露出蓮藕般的玉臂。
這般親昵讓蕭來儀很是不自在,她皺眉,“二皇兄,如此怕是不妥吧?”
她想抽回手臂,卻被景珩輕輕握住,“這麼緊張作甚?你我是兄妹,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還是你以為,自己與旁人不同?彆人斷了骨頭養三個月都未必能好,偏生你與眾不同,斷了的手不用上藥也能在幾天內自己長好?”
景珩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世間的好事若都被你占了,旁人還有得活嗎?”
蕭來儀低頭不語。
她打量著眼前如玉般的少年,眼底儘是探究之意;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景珩的話這麼多呢?
“近幾日先彆練琴和畫了,先養好,彆到時候成了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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