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林慎懷裡抱著一個布包走近。
他身後兩個兵卒,一人手裡拿著鐵鍬,一人手裡抓著周賴子媳婦。
林慎快步走到林微跟前,道:“林隊長,這孩子還有一口氣兒。”
林微接過孩子,娃兒身上乾乾淨淨的,隻有少數沾了泥土,看來應該是被包著彆的布或草席埋的。
林慎似是有心靈感應,說到:“我們挖得很小心,孩子被裹上了爛布和草席,那坑也不深,不然這孩子估計活不了。”
林微點點頭,她悄悄用手指給嬰兒喂了一口靈泉水。
被埋這麼久,又有泥重重壓著,能有一口氣兒都是幸運了。
喂一口靈泉水,接下來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的運氣。
小玲知道孩子還活著,嗚嗚地低聲哭泣,看著她阿婆張開嘴艱難吐出幾個字:“看,看安,安。”
林微把孩子抱進去,放在小玲身旁,輕聲道:“大夫應該快來了,你彆急。”
小玲強忍疼痛,擠出一個笑容。
林微看了看院外,隻見周賴子父子躺在地上,像隻死豬似的,周賴子媳婦不斷拍打著周賴子的臉。
怎的去找大夫的那個還不來?
她正思索間,之前去喊大夫的婦人就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她氣喘籲籲地喊道:“林,林隊長,大夫一聽是周賴子家,都,都不敢來啊。還,還好,有一個婦人說願意來瞧瞧。”
她說著,她身後就出現了一對母子,正是何福生跟他娘王氏。
何福生原本一臉麻子,經過這大半年的逃荒,那坑坑窪窪好似反而少了一些,至少看起來沒有當初那麼有礙觀瞻了。
林微走出屋子,看著他們倆:“你們倆咋來了。”
何福生忙上來回答:“林隊長,我陪我娘出來走走,就見這嬸子一直在問有沒有大夫,我娘心善,想來瞧瞧,沒想到竟是您在這兒。”
林微點點頭,王氏好學,之前逃荒時,私下也跟白老頭請教過醫術,小玲這狀況,遇到女大夫再好不過了。
於是她側身讓開道,跟王氏說:“你進去瞧瞧吧,需要什麼藥材的,回頭跟我說。”
王氏恭敬向林微點點頭,這才抬腿走進去。
何福生自覺地留在了外麵,他看著這院子的陣仗,和外頭看著的村民,不知發生了什麼。
但經過這麼些日子當大隊長的訓練,他也學到了一些觀察細節的本事,大概也猜到了一點。
林微這才有空來管地上的三人,她看著外頭的人一字一句道:“這周賴子一家欺辱虐待兒媳,還試圖殺死嬰孩,按照剛出的婚姻律例,我今日就判小玲與他們一家和離,嬰孩尚不懂事,隻能交給母親撫養,母女倆一起脫離周家!”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不錯,是該和離的。
林微掃視了一圈外頭看戲的人,有的甚至趴在牆頭上。
好吧,孩子有什麼壞心眼呢?不過是想看到全過程!趴牆頭就趴牆頭吧!
這周賴子一家與流圭勾結欺壓百姓,樁樁件件也該立刻清算。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這周賴子一家,勾結外地,魚肉村民,死不足惜,全家斬首!家財全部充公,這屋子也充公,鑒於孫小玲無處可去,這屋子就留給孫小玲母女住著。”
周賴子媳婦一聽,手上給丈夫擦血的動作也停下了,整個人癱倒在地,哭爹喊娘求饒命。
而訥訥站在一邊的孫小玲嫂子閆金桂,眼珠子一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眾人一聽,這速度夠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