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盛又交代一番,童舟帶著水門還有幾個弩兵一起回城內。
進入城內,看著自己滿是塵土的衣服,童舟總算明白,古人為什麼能創造出‘風塵仆仆’這個名詞。
雖然東京官道已經是此時世上最好的一段公路,但依然是砂石土路。
往來行人、奔馬、車架又多。
租的馬車是留下給徐盛、亞瑟他們用的,所以童舟並沒有乘車。帶著這麼多人走回城內,不過一二十裡路,衣服上已經掛上不少灰塵。
以前童舟不能理解,隻當大戶人家的都矯情,平常出個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現在自己親自走過一回,總算能跟那些人共上情。
今天這還是大晴天,估計要是下過雨,那他這身衣服就不用要了。
回到客棧先是洗過澡,換上路過‘鬼市子’在成衣鋪買的大宋製式羅衫,再配上‘勒帛’也就是布質腰帶,就當自己是融入大宋生活吧。
以後準備定居在這邊,總也要入鄉隨俗。
看著銅鏡裡帥氣身形,第一次換上大宋服飾的童舟,覺得自己就差個冠或者襆頭,把一頭短發遮擋住,就是位地道大宋美男子。
轉身上樓,去到趙盼兒三女的房間。
小侍女銀瓶打開房門,接童舟進房間,看著童舟全新樣貌打扮,瞬間小臉紅成一片。偏過頭去,跑回宋引章身後。
童舟自得一笑,走進客廳。
宋引章三女正奇怪銀瓶小丫頭怎麼了,看向童舟不覺一呆。
他的身材,本就與大宋男子的瘦弱不同,很是英武。
之前一直穿著番邦奇怪衣服,三女隻覺得童舟很是不凡。畢竟衣著與宋人不同,以三人審美,也不覺得他有多迷人。
如今乍見他換上一身大宋袍服,平白添上三分儒雅氣質,怎不叫誰家多情小娘子,目眩神迷。
看她三人這般模樣,童舟內裡更是得意,強壓著嘴角“三位娘子,今日在東京遊玩一日,想必十分辛苦。小生略備薄酒,消解疲憊,不知三位小娘子可願賞光?”
童舟滿頭短發,正正站在那裡看還好。
一躬身行起不倫不類的宋禮,還拿著奇怪戲腔一樣的語調,說著如此做作的話,瞬間氣質全無。
孫三娘最是爽朗,直接笑噴“噗,哈哈哈哈~!賞光是賞光的,就是公子這樣,我們恐怕會笑得吃不下飯。”
宋引章和趙盼兒淑女一些,掩嘴輕笑,也是忍俊不禁。
這三位小娘子笑的開懷,童舟臉上也毫無尷尬之色。
他心理素質很好,臉皮也厚,而且本就是搞怪舉動,有什麼不好意思?
“這不是要在大宋落地安家了嗎,總要學著融入一下是吧。”
趙盼兒道“公子誠心相邀,我等敢不相從?”
今日她們三個在東京街頭走馬觀花,見到許多新奇的人事物,談興正是濃時。
童舟早讓客棧掌櫃,在客棧一處清淨高台布下酒菜。帶著三女過去坐下,邊吃邊聊。
三女你一言我一語,訴說著今日在東京街頭的見聞。隨著夜色降臨,東京的街頭開始燃起燈火,看上去格外讓人心曠神怡。
四人都息了談興,站在高台之上,默默欣賞東京夜景。
東京有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四條河流穿過城中,數十上百座大小橋梁,在燈火下倒映在搖曳水麵。數之不儘的花船、烏篷船穿行其中,猶如穿行於漫天星河之間。
順著河流走向,四處散開的街巷,兩旁商鋪燈火璀璨,人流絡繹不絕,熱鬨非凡。
四人沉默良久,趙盼兒不覺喃喃開口“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東京,可真是個好地方。”
“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宋引章接上一句,跟著看向趙盼兒“盼兒姐,我喜歡這裡,我不想回錢塘了。”
趙盼兒轉頭,定定直視宋引章。明白她的意思,不管趙盼兒和童舟有沒有那個7日之約,宋引章都不打算跟她回錢塘。
童舟和孫三娘兩個沒文化的,隻能說出好美和真牛逼之類的淺薄話語,不像她們倆。
對話之前不拽一段詩文,不好意思開口一樣。
對於她們倆討論的話題,童舟並不參與,總不能隻說666吧。
趙盼兒不說,但是從她眼神裡,童舟已經讀出她心中的想法。
她再看看麵帶期待神色的孫三娘,臉上嚴肅的表情冰消雪融一般,現出一張笑靨“那我們便不走了,留在東京。”
說著話,眼神飄到童舟這裡,像是在說‘童公子,這下你滿意了?’
童舟無所謂滿不滿意,他就沒想過趙盼兒能離開東京。
“盼兒放心,你想要的結果,不日便能聽到消息。”
趙盼兒心甘情願,自己想要留在東京。但是童舟可不會忘記,跟她做出的約定。說好7日內處理掉歐陽旭這個麻煩,那就必須做到。
不失信於人,更不能失信於女人,這可是童舟做人做事的行為準則。
“盼兒和三娘、引章想要在東京落腳,少不了童公子幫助,還望公子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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