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出言打斷他,“直接說個價格吧。”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嗬嗬,小客官爽快,老朽也不要多,便給個五十兩吧。”
祁連立馬將手中的東西放了回去,作勢要走。
“誒誒誒,小客官,彆急啊。”
難得上門了一個肥羊,老者可不想錯過,他連忙起身喊住他,“你若覺得不合適,可以給個你覺得合適的價嘛。”
白悠悠想看祁連出多少,隻見他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頭,“五百文。”
白悠悠都驚呆了。
這可真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呢。
一兩銀子一千文,人家開價五十兩,這貨竟給了半兩銀子。
這價殺的,對於一個買東西拉不下臉皮跟人砍價的人來說,簡直是吾輩楷模!
老者一聽價格,頓時黑了臉,“你這小子,我這可是前朝大家之物,你竟開口五百文。我看你不是誠心買,是來誠心搗亂的吧?”
“自然是誠心買的。”
祁連一點都不覺得心虛,反而氣定神閒地抻了一下衣袖,“但是您也彆覺得我年紀小,便想著誆我,這東西價值幾何,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老者挑眉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年紀不大,竟不似以前那些富貴少爺好騙。
他又懶散地坐回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朝那個筆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這兩樣五兩銀子,要你就拿去。”
“六百文,您要賣,我就拿了。”
白悠悠簡直對祁連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要是她來殺價,估計最多殺一兩,還心虛。
老者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你這小公子,哪有你這般殺價的。”
“就六百文,不賣我走了。”
“你走吧你走吧,六百文怎麼賣,你這個小公子,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老朽留啊。老朽家中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孫兒,可都指望著老朽一人呢。”
老者紅了眼眶,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祁連看著他,猶豫了片刻,終於加了價,“我給您一兩銀子,但您將這個也給我。”
他拿了筆洗和硯台,又將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鼻煙壺拿了過來。
老者一看他拿了那個鼻煙壺,眉毛一挑,這回不賣慘了,唇角反而揚起笑來。
“你這小公子,年紀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小。跟老朽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是為了這銅胎畫鼻煙壺的吧。”
被人拆穿心思,祁連笑得更加燦爛,“您老這是放個魚餌在這,專門釣人上鉤呢。”
白悠悠聽著兩人交鋒,這才恍然大悟。
這一個放個魚餌在這釣魚,願者上鉤,一個是看到魚餌,卻故意聲東擊西。
她這個小表弟,可真是天生的商人料。
老者哈哈大笑,“你這小公子年紀小小,眼神倒是犀利的很。”
“您老要是去南曲班子,那定是個名角。”
祁連朝他豎起大拇指,將之前挑的筆洗和破硯台隨意丟給了祁山,自己解開荷包付了六百文錢。
白悠悠跟著他往前走,忽地聽到身後有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老趙頭,最近生意如何?”
白悠悠拽住了祁連,往回走,站在老者隔壁的攤位前,示意祁連挑東西。
祁連餘光朝著剛剛老者的位置瞟了一眼,又抬眸看了白悠悠一眼,聽話的在攤子上挑著東西。
“你小子,聽說最大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