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沉默了好幾分鐘,才全身無力地坐了回去,冷笑說:“這位警察挺厲害的嘛。
是的,因為我妹妹因他們而死,我殺了他們有錯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啪!
鮑鈞實在忍不住,直接走到樊國麵前,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冷聲說:“天經地義個屁!我告訴你,他們一家人從未想過要害你們。
是,他們或許有些彆的念頭,比如給兒子找童養媳,但至少你們保住了命,不用再流浪,不用躲避人販子的追捕,更不用怕再被彆的販子賣掉,連飯都不用擔心,至於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
我問過,當時他們為你妹妹辦了一場法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誰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心裡不安?想心安理得?”
“我……”鮑鈞差點一腳踹過去,看得出,樊國因幼年被拐的遭遇,對整個社會充滿怨恨和敵意。
在他眼中,任何人的好意都有所圖。
不論他的想法是否正確,但鮑鈞更相信村民們對該家庭的評價。
深深吸了一口氣,鮑鈞繼續說:“小孩子要是不幸早逝,無論在哪,通常很難風光大葬,能入祖墳就不錯了。
他們給你妹妹辦法事,說明他們是真心把你和你妹妹當成家人。
你小子,豬狗不如!”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呂微微推門進來,說:“頭兒,柴刀上的指紋比對出來了,是樊國的。”
說完,呂微微就離開了。在家裡她可以是個傲嬌的小公主,但在工作上,她是個嚴謹認真的好法醫。
呂微微走後,鮑鈞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樊國,我不知道你在人販子團夥裡究竟經曆了什麼,讓你對社會上的人如此敵對,但我必須告訴你,你殺錯了人,而且因此你會被送上刑場。
八條人命,你還讓他們家破人亡,這種行為,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躲不過那顆對準你腦袋的子彈!”
“不可能,我怎麼會殺錯人?錯的是他們,就是他們害死了我妹妹,他們都該死。家破人亡算什麼?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非把他們挫骨揚灰不可,混蛋!”
鮑鈞朝攝像頭揮了揮手,兩名警察很快進來了:“鮑組長。”
鮑鈞深吸一口氣:“把他帶回牢房,看緊點,這家夥危險。蔣月強,你負責!”
蔣月強蹭的一下站起來,對鮑鈞點點頭:“是,頭兒!”
說罷,他走到樊國麵前,哢嚓一聲打開樊國的手銬,一把將他的手扭到背後,冷冷地說:“我見過人渣,但像你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小子,頭兒說得對,這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而且告訴你,就你這樣,死了見到你妹妹,你妹妹都會扇你大嘴巴子。”
“放開我,混蛋,我他媽沒罪,放開我!”
看著樊國被帶走,鮑鈞重重地坐下來,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惋惜。
雖然難聽,但樊國這家夥確實是個人才。
現在,鮑鈞對當年那個拐賣團夥更加好奇了,他很想知道那群人究竟是怎麼對待樊國的,竟讓他對社會如此仇視,且持續了這麼久?
隻是汪華建那邊至今沒有關於人販子的任何信息,顯然當年的團夥很可能沒有被抓到,否則警方內部不可能沒有檔案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