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解放害怕又爭吵起來,連忙說道:“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我知道山上的兄弟不喜歡受拘束,可我們青龍寨是一個團體,我們都是這個團體中的一員,個人必須服從於團體;所以,我們不能完全憑著自己的主觀意識任意行事。孔師爺,我記得我入夥時,你曾說過我們山上有四大盟約。能否給我們再說一遍!”孔師爺回道:“山寨四大盟約就是:一、嚴守秘密,二、謹守紀律,三、患難與共,四、與寨同休。”楊解放又問道:“這第二條謹守紀律可有具體內容?我們應該謹守什麼樣的紀律?”這話可把孔師爺問住了,畢竟是山寨,又不是官府,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孔師爺遲疑道:“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具體內容,一般來說,大當家說的話就必須遵守。”楊解放搖頭道:“那可不行啊。既然是山寨的盟約,自然是自大當家以下全體遵守,可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的。如果以前沒有具體內容,我這裡倒是有點想法,大家一起探討一下如何!”孔師爺哦了一聲,說道:“說來聽聽!”
楊解放說道:“我總結了幾條紀律,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咦了一聲。白浪和侯飛等人已經知道了內容,沒什麼驚訝的。李毅超等人立刻讚同,大家都聽指揮,就不擔心會指揮不動手底下的人這個問題了。楊解放微微一笑,說道:“不但底下的兄弟要聽從我們的指揮,我們也要聽從大當家的指揮。下級必須服從上級,誰要是不聽從指揮,就根據情節輕重加以處置。”眾人紛紛認同道:“這個自然。”其實,山寨的八大斬條裡也有類似的規定,那就是第二條、指令不尊者斬。但是,這個斬字太重了,一般情況下是執行不了的。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人給殺了吧?這也就導致了這一條形同虛設。所以,規定太好,無法執行到位也是枉然。
楊解放接著說:“第二、一切繳獲要歸公。”這個也沒話說,大家都不喜歡手底下的人偷偷藏私。楊解放見眾人一致同意,又說道:“第三、不準劫掠老百姓。”這句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全都不出聲了,場麵再度靜了下來。楊解放的目光在各人臉上一一掃過,見眾人都是欲言又止,便知道要改造這些人還任重道遠啊。
牛三鞭乾咳一聲,說道:“楊統領,你現在已經不是讀書人了。你彆忘了我們可是土匪,乾的不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嗎?再說了,不打劫哪來的繳獲歸公啊?”眾人紛紛認同,這第三條不就與第二條衝突嗎?楊解放深吸一口氣,說道:“各位大哥,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粉條作坊和養豬場、養雞場;以後還會有其他賺錢的營生。我們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乾嘛非要去打劫老百姓?現在的老百姓已經夠苦的了,地主收租、官府收稅,土匪還要收取一份保護費,弄得幾乎家家沒有隔夜糧。我們聚義廳門口可是掛著替天行道和劫富濟貧兩麵大旗啊!要打劫也隻能打劫那些為富不仁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窮苦百姓應該是我們救濟的對象,怎麼還去劫掠他們?”牛三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應該跟老百姓收取保護費,也不應該收取過往客商的過路費?”楊解放點頭應道:“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以後隻能打劫那些為富不仁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對於普通老百姓,連一根針一根線也不能動。”牛三鞭正色道:“貪官汙吏?土豪劣紳?說得倒是輕鬆,像這樣的人,不是有權就是有勢,你若打劫他們,鬨不好就會引來官兵圍剿。兄弟們上山落草,乃是為了求一條活路,可不是為了找死。”楊解放反駁道:“所以我們就隻能劫掠那些沒權沒勢又沒錢的窮苦老百姓?那我們與那些被我們唾罵的貪官汙吏有什麼區彆?”牛三鞭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情說說可以,你還當真了。”
黑寡婦開口說道:“如果我們賺的錢足夠養活我們自己,這個保護費免了也是可以的。但是過往的商人,我們畢竟是提供了保護的,適當收點過路費也無可厚非;再說了,他們也不差這點錢。”黑寡婦這麼說了,已經作了很大的讓步了,雖然還不是楊解放想要的結果,可也隻能暫時接受了,楊解放又道:“收過路費也不能什麼人都收。那些做小本生意的就免了吧!要收也隻能收那些做大生意的商人,這才叫劫富濟貧。”黑寡婦點頭道:“也對,做小買賣的能有幾個錢?孔師爺,你給合計一下,多少貨物才收錢,該收多少?”孔師爺看著楊解放,說道:“這一條就這樣吧!還有嗎?”
楊解放仔細想了想,決定先試試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麼成色,當下站了起來,說道:“各位兄弟,當土匪是沒有前途的。要想擺脫土匪這個身份,首先就要擺脫我們身上的土匪習性,提高我們自身的修養。我接下來再說幾點,不管大家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請聽我把話說完!”眾人都坐直了身子,看著楊解放,楊解放環顧了一下眾人,接著說道:“第四、說話和氣、不打人罵人。我看到山上很多人開口就罵娘,一句話不對付就動身打人,自以為拳頭大就是老大。嗬嗬,我們口口聲聲稱大家都是兄弟,你罵人家的娘不也是在罵自己的娘?罵大家的娘嗎?既然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打人。”眾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劉黑子打著哈哈,說道:“那個楊兄弟,有的時候就是跟兄弟們鬨著玩,不是有心的。彆太在意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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