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軍人見楊解放穿著日本服飾,便主動迎了上來,用日語說道:“我是外交處主任蔡公時,負責戰區外交事務。幾位若是有事,可隨時來交涉署與我交涉。”楊解放卻用中國話說道:“我叫小笠原,是一名記者。這是我的朋友中村君,是位商人。我們隻是隨便看看,並沒有什麼要交涉的。打擾了!”說著又學著小笠原的樣子點頭哈腰。
蔡公時見楊解放說的是中文,也改用中文說道:“無妨!凡是涉外事務,我們都會正常交涉的。”楊解放轉口又道:“作為一名記者,我很想知道。貴軍事委員會對日本此次出兵山東,是一個什麼態度?將會采取何種措施?”蔡公時回道:“日本此次出兵的理由是保護僑民。對於這一點,請大可放心!我們革命軍人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各國在華僑民,其中也包括日本僑民。”楊解放又問道:“如果日軍誌在阻撓中國統一呢?”蔡公時回道:“記者先生也說了,這是如果,並非事實。我軍的北伐乃是中國的內政。根據國際公約,貴國無權乾涉我國內政。我是一名外交人員,不管麵對何種情況,都會儘最大的外交努力,爭取和平解決爭端!”
外交辭令,就跟繞口令一般,好聽但是令人費解。楊解放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於是就告辭離開。然後,讓初十五領他去日軍第六師團的司令部看看。初十五將他領到正金銀街,指了位置,並不跟著進去。
楊解放以記者的身份,請求麵見第六師團長福田彥助。福田彥助並沒有見他,派出了他的參謀長黑田接待楊解放。楊解放說道:“我想問一下,貴師團以保護僑民的口號進入濟南,可你們卻任意殺戮中國軍人,就不怕引起他們的反抗嗎?一旦他們全力反擊,憑借你們這區區五千士兵如何能保護僑民的安全?據我所知,濟南周邊至少有五萬北伐軍的士兵。你們的行為實在令人擔憂!”
黑田回道:“小笠原君多慮了!到目前為止,中國軍人還沒有任何反擊。他們的總司令需要得到帝國的支持,是不敢跟帝國軍隊交戰的。”楊解放說道:“你們這是賭徒行為。怎麼能把僑民的安全寄托在中國軍人不敢反抗上麵呢?太冒險了!黑田先生,我一定會如實報道這件事情的。”黑田表現得無所謂,說道:“那就請記者先生這樣報道:帝國軍隊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僑民的安全!”楊解放最後問道:“黑田君,你們出兵中國山東這件事,內閣知道嗎?”黑田也不隱瞞,說道:“當然,軍方和內閣不但知道,還上報天皇陛下聖裁過的。”
楊解放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日軍司令部。想不到會是日本政府的決策。他們一邊支持老蔣北伐,一邊又出兵中國,目的不言自明。那就是逼迫老蔣做出某些讓步!他們在老張身上沒有得到的東西,想在老蔣身上得到。楊解放暗下決心,一定要乾掉這個禽獸師團。
他沒有立刻前往初十五的雜貨鋪,而是在日本人的聚集區閒逛起來,暗中觀察周圍的地形。正行走間,突然看到三個日本浪人,拖拽著一個中國女子迎麵走來。之所以能確定那是一個中國女子,是因為她身上穿著這個時期的學生裝,顯然還是一個女學生。
楊解放走向前,喝道:“站住,你們這是乾什麼?”為首一人微微一怔,回道:“我們是義勇團的。中國女學生,大大地漂亮,找來玩玩!”楊解放火冒三丈,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罵道:“八嘎——”那浪人平白挨了一個耳光,也是心頭火氣,跟著喊道:“八嘎——”順手就要拔刀。
嚴冬來動作更快,迅速掏出了手槍,頂在那浪人頭上,嚇得他不敢亂動。楊解放反手又是一個耳光,罵道:“你一個低賤的下等人,也敢在我麵前拔刀。”邊說邊給嚴冬來使了個眼色。嚴冬來很快反應了過來,喝道:“還不給閣下跪下?想死是嗎?”
這聲閣下可不是什麼尊稱,而是代表著貴族身份。現在的日本可是一個等級十分森嚴的社會,貴族對於平民,那是可以任意打罵的。這些日本浪人彆看他們在中國橫行無忌,那都是慣出來的毛病。他們在日本,其實都是些社會最底層的地痞流氓。
楊解放現在也算是割據一方的軍閥,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他還說著一口純正的日語,這可是上流社會才有的發音,可不是嚴冬來等人學的大阪方言。三個浪人哪裡敢懷疑楊解放的身份,噗通三聲,全部跪了下去。
楊解放說道:“帝國不惜出動軍隊來到這裡,是為了保護這裡的僑民安全。你們竟然敢仗著有軍隊撐腰,在這裡胡作非為。中國官方已經向領事館照會此事。你們的行為讓領事館很是被動。我真想讓西田領事將你們交給中國軍隊處置!”
三名浪人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地道歉。楊解放真想當場把這三人斃了,最終還是強行忍住了。接著又道:“這次先放你們一馬,若是再讓我遇到你們胡作非為,你們就等著切腹謝罪吧!”三名浪人連連應是。嚴冬來收起槍,踹了為首的浪人一腳,喝道:“滾!”三名浪人如蒙大赫,連忙爬起來,一邊走一邊回頭鞠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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