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
空曠的地牢裡，這聲音像是從地心深處傳來，沙啞而虛弱，卻仿佛跨越了千年時光。
破碎的光點在半空中無序地飄蕩，突然間，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這些光點開始快速彙聚。眨眼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九叔麵前凝實。
"姐姐姐？"九叔的聲音在顫抖，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影會突然消散。
是她，確實是她。可眼前的人哪還有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茅山女修的影子？
瘦削的臉頰深深凹陷，眼窩四周布滿細密的皺紋，一頭曾經烏黑的長發也變得灰白。她身上的道袍早已褪色，仿佛訴說著這些年的苦難。
"弟弟"她的聲音像是風中的落葉，輕得幾乎要飄散，
"對不起，姐姐這些年沒能看著你長大。"
九叔向前跨了一步，喉嚨發緊："姐，是我是我沒能早點找到你"
話音未落，他姐姐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她彎下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黑色的霧氣從她的七竅中滲出，在空中盤旋著，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小心！"樹袋熊仙一把拉住要上前的九叔，"海蛇長老的神魂還在她體內！"
從黑霧中逐漸浮現的，正是海蛇長老的麵容。不同於之前那副冷酷無情、令人不寒而栗的樣子，此刻的他臉上帶著一種解脫的釋然。
海蛇長老微微苦笑，聲音中透出一種淡淡的疲憊和釋懷：“終於這一刻到來了。”
看著他那張不再凶狠的麵孔，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個解脫了的靈魂，在經曆了長久的折磨後，終得一絲安寧。
"你這是什麼意思？"九叔厲聲喝問，手中的桃木劍已經舉起。
海蛇長老卻像是沒看見他的敵意，自顧自地說道："你可知道，這百年來，為何我要將你姐姐困在這裡？"
他轉向九叔的姐姐，語氣突然變得柔和："師姐，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
"師姐？！"這兩個字如同驚雷般在九叔耳邊炸響。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她緩緩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是的，我曾是海牛長老的大弟子，而他"她指向海蛇長老，"是我最疼愛的小師弟。"
地牢裡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九叔隻覺得天旋地轉，這個真相太過震撼。
"一切都要從百年前說起"他姐姐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穿透了時光，回到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
隨著故事的緩緩揭露，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也被掀開。
當年的海蛇長老是茅山最有天賦的弟子之一，他的道法領悟能力遠超常人，然而，他執著於長生不老的夢想，逐漸走上了歪路，一步步陷入了魔道的深淵。
“我本想幫他一把”九叔的姐姐回憶起那段歲月，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哽咽，“可是”
海蛇長老接過話頭，語氣裡隱約透著悔恨和痛苦，“我為了追求永生，做下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在最後”
他的目光移向九叔的姐姐，目光中滿是無法言喻的愧疚：“是師姐發現了我的真實行徑，準備向掌門揭發。”
九叔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所以你就把她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