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在夜空中穿行,下方的大地漸漸從海岸變為山川。皎潔的月光下,眾人各有所思。
"師父。"九兒突然開口,"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九叔轉頭看向愛徒。
"海牛長老怎麼會變成這樣"九兒望著飄落的梧桐葉,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解和惋惜。
九叔目光低垂。許久,他才長歎一聲,欲言又止。
"是欲望作祟啊。"太清道祖的聲音徐徐響起,仿佛穿透了時空的迷霧。"修道一途,最難戰勝的不是外魔,而是心魔。"
他仰望著天際那輪孤月,目光悠遠:"越是驚才絕豔之人,越容易迷失在自己的光芒裡。海牛唉,這孩子天資確實過人,可偏偏是這份天賦,讓他心生傲念,終究誤了自己。"
"所以長生閣才會盯上他?"靜羽問。
"不止如此。"樹袋熊仙接口,"長生閣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心中的弱點。他們會用各種方式誘惑你,先給你一點甜頭,讓你不知不覺中,一步步走向深淵。"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比如這個寶物。"
眾人目光聚焦在掌心那塊玉佩上,幽光閃爍,正是地宮中尋獲的那一枚。
"這玉佩"針鼴術士皺眉凝視,聲音低沉,"恐怕大有來頭。"
"不錯。"樹袋熊仙的神色凝重起來,"此物名為"引魂玉",乃長生閣的秘寶。戴上它的人,心中欲望會如野火般瘋長,最終吞噬神智。"
"難怪"九叔倒吸一口冷氣,"海牛師兄會走火入魔至此。"
話音未落,護天玉印驟然劇顫!九龍同時昂首怒吼,發出刺耳的警鳴,仿佛預感到什麼可怖之物正在逼近。
"當心!"太清道祖一聲厲喝。
刹那間,一道漆黑光束破空襲來,直取眾人所立的祥雲!
眾人見對方來勢凶猛,匆忙閃避,黑光擦著雲層邊緣掠過,在夜幕中劃出一道令人心悸的軌跡。
"是誰?"九叔眯起眼睛,凝視著遠方。
山巔上,一道孤傲的身影在月色中若隱若現。夜風掀動他的黑袍,衣袂翻飛。手中那柄烏黑的長劍,吞吐著寒光。站在那裡,他仿佛就是這夜色的化身,神秘而危險。
九叔眯起雙眼,凝神望去。忽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血色儘褪:"黑煞"
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早已臭名昭著。昔年,他是門中最耀眼的天才,卻在一夜之間叛出師門。
江湖傳言,他創出的劍法陰毒至極,一劍出,便可斷人陽氣。無人見過他出第二劍,因為但凡見過的,都已經長眠地下。
"師兄"沙啞的聲音在暮色中響起。黑煞抬眼望著眼前這個昔日的同門,眼神複雜,"護天真人?嗬,這個名號倒是很配你。"
他停頓片刻,聲音裡的苦澀漸漸化作刺骨的冷意:"這麼多年,殫精竭慮守著這麼個爛透的世道,值得嗎?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了?"
"黑煞!"九叔幾步上前,目光如炬,"不要再走錯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寒風掠過,黑煞仰頭大笑,笑聲中帶著說不儘的淒涼:"錯?一步錯步步錯,晚了啊,師兄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道森寒劍光陡然劃破長空,帶著令人窒息的殺機。原本晴朗的天際瞬間陰雲密布,仿佛被無形的魔手染上了一層暗色。千百道墨色劍氣盤踞空中,宛如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張牙舞爪地朝四周蔓延。
"退後!"太清道祖一聲厲喝,蒼老的手指輕拂塵拂,刹那間一道金光籠罩眾人,如同一個堅不可摧的屏障。
但黑煞卻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冷冷地說:"我今天來,並不是與你們為敵,隻是傳句話。"
"什麼話?"
"九天玄宮,不是你們能染指的。"黑煞森然道,"奉勸你們,最好識相點。否則"
寒光一閃,劍尖輕挑。刹那間,凜冽的劍氣撕裂長空,留下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痕。這隨意一劍,卻讓在場所有人脊背發涼,仿佛死神的鐮刀輕輕掠過頸間。
"狂妄小兒!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針鼴術士暴喝一聲,雙手已然結印。
"慢著——"太清道祖猛地伸手攔住。他深邃的目光閃過一絲凝重,"容我問上一問"
話音未落,黑煞已收劍入鞘。轉身時,他的背影冷峻如鐵:"無需多言,記住今日之警。"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卻重若千鈞。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一地森森劍氣,久久不散。
"這"九兒握緊碧海劍,"他們果然對玄宮有所企圖!"
"不止如此。"樹袋熊仙突然說,"你們注意到了嗎?他的劍氣中"
"帶著一絲龍氣!"靜羽接口,"難道"
九叔臉色凝重:"看來他們已經找到了某些線索。必須儘快布置防禦!"
"不急。"太清道祖卻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們既然敢現身警告,說明還沒有完全的把握。這反而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眾人不解。
太清道祖緩緩抬起枯槁的手,指向夜空。他蒼老的聲音飄忽不定:"看那輪月"
眾人循著他的手勢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天際那輪皎潔的明月不知何時染上了詭異的紅暈,如同一滴血滲入清水,緩緩暈開。
九叔死死盯著血月,臉色瞬間慘白。他顫抖的雙唇微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仿佛被什麼可怕的念頭擊中。
"不錯。"太清道祖點頭,"天機已動,玄宮現世之期將近。不過在那之前,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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