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根嘴裡叼著煙,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上戶口這事情,不是他可以輕易解決的。
他一個升鬥小民,沒有錢沒有人脈關係,根本沒領導願意為他這種超生黑戶開小灶。
“要不等明年再讓大山去上學吧,到時候讓他和二海上同一個班,相互間也有個照應。”
最終王長根隻能說出這麼一個權宜之計。
李秀蘭卻說:
“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如果不能解決上戶口的事情,等明年兩個一起上,那需要更多的學費,我們更加承擔不起!所以我們必須先解決戶口問題!”
李秀蘭很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
隻有解決了戶口問題,才能享受九年義務教育,才可以不用交那麼多學費就讓孩子上學。
然而,王長根卻滿臉鬱悶:
“我也知道要解決戶口問題,但是怎麼解決?我們沒錢沒關係,根本解決不了!要我說就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如果實在不行,就讓孩子少上點學好了!”
“這怎麼能行?我們這麼苦,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一定要讓孩子多上學,讓他們成為有文化的人!”李秀蘭的態度很是堅決,她覺得隻有讀書才能走出這大山深處,所以再苦再累她都願意,隻要孩子能夠讀書讀出去。
“我也想孩子多讀書啊,但這不是沒法上戶口嗎?唉,先不說了,回頭我會寄五百塊錢回家,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長根說完這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沒法解決戶口的問題,所以隻能逃避,一拖再拖。
現在眼看著沒法繼續拖下去了,他依舊沒有能力去解決,所以這讓他很是煩躁,很是鬱悶。
一股對生活的無力感,讓他如溺水一般喘不過氣來。
李秀蘭從供銷社走出來,也是滿心的煩惱。
指望遠在大城市打工的老公回來解決孩子的戶口問題,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了,她必須自己行動起來。
李秀蘭的腦海裡麵,突然想起了四年前楊大富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那時候楊大富還是村裡的婦聯主任,楊大富對她說,隻要她願意從了他,他就可以幫她解決孩子上戶口的問題。
楊大富出去打工之後,就沒再怎麼回來過,現在村裡的婦聯主任,早已換成了彆的人。
李秀蘭就想,去找一找婦聯主任,沒準能夠幫她解決這事。
現在村裡的婦聯主任是一個叫牛春生的年輕人,這人李秀蘭隻見過幾次麵,不過不太熟悉,因為他是鎮上委派下來駐村的,不是本村人。
李秀蘭不知道他會不會像楊大富那樣,借著幫她解決孩子戶口的問題,而對她提出過分的要求。
所以,她內心裡很是掙紮。
做了許久思想鬥爭,這才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