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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照片上死去的男人,蒼老衰朽,七八十歲的樣子。
實際上,隻有二十三歲,醫學院的學生。
現在這個活著的男人,卻是四十出頭,雖然眼角已經開始出現皺紋,但正處在年富力強的人生最好階段。
除了眼睛。
人老眼必濁。
雖然他戴了副眼鏡來遮掩,可依舊能看出眼底混濁,輪紋重重。
這人的實際年齡,沒有八十,也得有七十。
包玉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回答:“我姑娘丟了魂,我請周先生來給叫一叫。”
男人皺眉看了我兩眼,道:“這裡是醫院,講科學的地方,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迷信。”
包玉芹當時就不樂意了,“咋了,你們治不好我姑娘,還不行我自己想想辦法?你當我想在這兒做呢?要不就讓我帶我姑娘回家,把我姑娘害成這樣,藏藏掩掩的沒個說法,還不讓走,信不信我去政府告你們!”
“你女兒現在的狀態不好,留院觀察是學校對她負責,怎麼就成學校害她了?”
“不是學校害的,她怎麼變這樣了?不是學校害的,為什麼扣著不讓我帶走?不是學校害的,為什麼不讓我給姑娘招魂?”
“你,你這種封建迷信行為,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
“我自己的姑娘,我願意怎麼救怎麼救,用得著你管?救成什麼樣,我都樂意。”
“你,你簡單不可理喻!算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不管了。”
“本來就沒要你管!”
男人氣呼呼地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我上前攔住他,“大夫,請等一下。”
男人微微後退半步,警惕地看著我,“你要乾什麼?”
我掏出煙,彈出一根敬給他,“您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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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擺手,“我不抽煙,彆套這個近乎,我警告你,趕緊走啊,這裡是醫院,是大學,絕對不會允許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這也是好心,處理完馬上就走,絕不多呆,您彆跟院裡提這事。”
我陪著笑,又掏出一包沒開封的三五,塞到男人手裡。
男人扭頭看了何芳兵一眼,乾咳了一聲,接過煙揣進口袋裡,又叮囑了一句,“趕緊走啊。”
我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男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我兩眼,出門離開。
我客氣地一直送到門外,目送他拐過走廊轉角,這才轉回病房。
包玉芹說:“小周先生,你跟他客氣個什麼勁兒。”
陶大年卻道:“老何家的,小周先生這是為你姑娘好,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家那是坐地虎,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