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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強兵直到天擦黑才回來。
他看起來玩得挺開心,哼著小曲進門,把手上拎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就迫不及待地說:“我要拜道正大師做師傅。我打聽清楚了,潘貴祥每次去法林寺,都肯定要找道正大師談佛。”
我不禁一笑。
法林寺著名的高僧有三個,除了方丈信正外,便是道正和法正,而兩人又各有專攻,法正善於推卦算命拆字解夢,道正則是善於用人人都能懂的白話來解釋佛經深義,並且與社會現實、國家政策種種掛鉤。
因此,很多身份地位在那裡的大人物更願意同道正交往辨談。
至於算命解疑之類的事情,那都是家裡女人要做的。
何強兵本事沒有,念頭不小,一門心思隻想結識潘貴祥。
在他的認知裡,大概以為這樣就可以攀上高枝,從此也像這位祥哥一樣做些左手倒右手的買賣,連腰都不用彎,就輕輕鬆鬆把錢賺了。
卻不想一想,道正這種往來無白丁的大和尚憑什麼收他當徒弟,潘貴祥這種頂級的鐵肩子哪能是他想結識就結識的。
“這個選的不錯,拜了道正,很快就可以認識潘貴祥了。”
“那是,我可是仔細打聽才確認的。”
何強兵得意揚揚,覺得自己做得相當不錯。
我看了看他買來的檀香,包裝粗細香味都不儘相同,少說買自六七家。
“這檀香是按我要求買的嗎?”
“是,我挨家問的,不是女老板都不買。”
“那老板都姓什麼,店叫什麼名字?”
“呃,這個沒問,你也沒讓我問啊。”
“再回去能記住是哪家吧。”
“這個,這個,應該能吧,包裝紙上都有各家店的名字……”
何強兵眼睛往右下角瞟,這是心虛說謊的表現。
很顯然,他並沒有記住在哪家買的。
我笑了笑,沒再追問,告訴他明天不用過來,直接去法林寺,還是按這個要求,再買些檀香回來,然後又掏了一百塊錢給他。
何強兵爽快地接過錢,開開心心地回家去了。
我撥拉了一下那堆檀香,最多也就值四十多塊。
其中兩包香上印的店名叫福生舍。
這是法林寺自家開的。
挺好,有時候夠蠢也是個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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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幾個盆,分彆裝上閒逛時在街麵藥店買的各種藥材,再將檀香拆散泡進去,如此浸泡不同的時間後,拿出來曬乾,就是可以用於不同場合的藥香。
術士施術所需要的一應材料,都必須自己親手製備,這樣才能保證在使用的時候不會出現差錯。
我跟妙姐的頭三年,主要就是跟她學製備各種材料,後麵七年學成了,她就不動手了,所有材料都是我製備的。
對此我曾向妙姐提出質疑,認為她用的材料不應該由我來製備。
妙姐告訴我,如果哪一天我也認識一個可以把性命托付的人,同樣也可以讓這個人幫我製備材料。
我覺得妙姐就是這個人,可她卻從來不幫我製備材料。
所以,什麼可以托付性命,根本就是她想偷懶的說辭吧。
製備材料是個繁瑣細致,極耗人耐性的活兒。
如果能偷懶的話,我也不想自己動手。
把所有檀香都泡上後,又碾磨藥粉來配煙,答應了張寶山的事情,看在那四條白殼子黃鶴樓的份兒上,也不好拖太久。
正碾藥的工夫,聽到院子裡有沙沙的細響。
什麼東西在走動,體積不大,介於土狗和家貓之間。
這東西沒有像正常野獸那樣亂竄,而是徑直來到診室門外,目標清晰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