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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修家壽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
陸塵音在後座上蜷成嬰兒狀,雙手握拳,屈於胸前,呼吸緩慢綿長,節律平穩,細不可聞。
這不是一般的睡覺姿勢,而是一種煉氣方法。
所以她每天不做功課也不耽誤修行。
正道大脈法門,真是讓人羨慕。
就好像剛才在張美娟家裡,我要做各種準備才敢進門,可她卻毫無顧忌,這不是經驗淺薄的莽撞,而是基於實力的信心。
高天觀以殺外道術士起家聞名,所學的法門肯定對外道術有極強的針對性和防護性。
所以,我如果要同陸塵音鬥,絕對不能使外道術。
當然,如果可能,希望永遠也不要同陸塵音鬥這一場。
我也沒叫她,獨自下車。
張寶山也從自己的捷達上下來,手上挾著煙,嘴上打著哈欠,滿眼血絲,看到我毫無困倦的樣子,不由羨慕地說:“周先生,你這是什麼本事,一宿不睡也不困,教教我唄。”
“這隻是臨時的提醒神手段,過後也得補覺才行,人不是神仙,哪能真不需要睡覺。”我掏出煙盒,扔了一根給他,“抽這個,能頂一會兒。”
張寶山對著手裡的殘煙把這根點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登時精神一振,把煙拿到眼前仔細看了又看,“厲害啊,馬上就一點都不困了。周先生,你這煙還有不同功能嗎?這麼好的東西,你也不說均我點。我再給你弄幾條白殼子……”
我說:“不是我小氣,這個不能多抽,而且過後一定要補覺,臨時應急可以,不能一直用。我自己也很少抽。”
“可也是,這玩意跟興奮劑似的,一抽就精神起來了,副作用肯定大,我還想多活幾年,走,去現場看看,吳老油現在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屁股都落不了地了。”
張寶山也不失望,叼著煙在前麵帶路。
修家壽院子轉圈全是警察,有著裝的,也有便衣的,看到我們兩個,就有人過來攔住詢問,問清楚就立馬用步話機往裡報告。
吳雨辰一路從院子裡飛奔而出,到了近前,立刻緊緊握住我的手,“周先生,你可算是來了,我這實在是沒辦法,才求老張幫忙請你過來。聽說臨江區那邊也出了大案子?特麼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年前年後四處冒煙,再這麼搞下去,還得再來一波嚴打。”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聽人說會再來一波嚴打的話了。
張寶山、老曹和吳雨辰。
他們這些基層的一線警察對於社會治安狀況有著最直觀的感受。
既然能不約而同說出類似的話,說明這已經是一線警察的普遍認識。
我心裡一動,從兜裡掏了個大錢出來,朝空中一拋,往手背上一按,看向吳雨辰,“吳隊長,字還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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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雨辰怔了一下,脫口道:“字。”
我又看向張寶山,“張隊長呢?”
張寶山道:“字吧,怎麼又搞這個,是問老天收不收秦遠誌嗎?”
“不是,是問個大吉凶。”
我笑著,挪開手掌。
字。
天發殺機。
這場嚴打為時不遠了!
公家嚴打,聲勢浩大。
上到神仙精怪,下到城狐社鼠,沒有不畏懼的。
整個江湖都會因此而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