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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我不怕麻煩。”
我這樣回答陸塵音。
陸塵音輕輕哼了一聲,擼了一把懷裡的三花,“花娘不能給他。”
人不見,貓不還,小陸仙姑行事還真是霸道。
可我把她的回話轉給老曹後,老曹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隻是深深歎了口氣,悵然道:“不見就不見吧。”
我笑道:“您老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爐火純青,對我就挖鼻子挖臉重拳出擊,對陸塵音就說啥是啥,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曹斜眼瞅我,“這跑海的,不看人下菜碟,專挑軟杮子捏,難道還頭鐵去撞南牆?高天觀弟子,我們這些外道誰敢惹,生怕死得慢嗎?”
我就問他:“高天觀挺有名氣嘛,可我師傅怎麼沒跟我提起過?”
老曹道:“當初我提高天觀,你一臉無知,我就知道你沒聽說過。你師傅一定年紀不大,而且上輩傳承不是外道術士。黃仙姑三八年的時候脫離江湖,去做改天換地的大事,高天觀就在江湖上沒了動靜,年輕一輩沒人告訴不知道也很正常。可但凡有外道傳承的,哪個敢無視高天觀?出師最後一個提點,遇到高天觀弟子有多遠跑多遠。”
我懷疑地說:“這麼凶的嗎?我看黃仙姑人挺和氣的。”
老曹歎了口氣,看著木磨山方向,道:“當年黃仙姑出師下山,從金城開始,先南後北,殺得外道術士人頭滾滾,劉神林怪袁大仙個個聞風避千裡。高天觀雖然是以誅殺外道術士為己任起家,但真要論起來,殺性最大的,當屬黃仙姑。我看小陸仙姑的殺性不比黃仙姑差。”
我暗讚了一句“您老看人真準”,道:“既然高天觀這麼厲害,怎麼常仙門地仙會這些家夥還敢在金城這高天觀的眼皮底下折騰搞事?”
老曹說:“黃仙姑去做大事,高天觀幾十年沒有聲息,大家就隻當傳承斷了,所以才敢出來的。金城這些外道術士可不知道黃仙姑早就回高天觀了。”
我問:“黃仙姑都回來了,居然還放著他們不管,是不是年歲大了,管不動了?”
老曹當即怒了,“你胡說什麼,黃仙姑那是真正的陸地神仙,什麼管不動了,她是眼界不一樣了,已經看不上江湖任俠這種小打小鬨。”
我笑道:“她連自家道觀都差點保不住了。”
“你懂個屁!她這種大人物,做事講究謀定後動,穩則不動如山,動則勢如天傾。”
老曹站起來,佝僂著身子,從桌子底下拖出個箱子放到桌上。
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劇烈地喘息起來。
他一邊喘著,一邊翻動箱子。
箱子裡裝的都是各種書籍、筆記、冊子,泛黃卷邊,陳舊不堪。
他從最下麵翻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我。
我翻開來一瞧,居然是一冊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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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頁是一九五一年十二月的一期,報道京城揭批一貫道罪行大會。
其中一句用紅筆仔細畫線標注。
“……黃玄然同誌出席會議並講話指出……”
我不由抬頭看了老曹一眼。
老曹抄著手看著木磨山方向怔怔出神。
我繼續往下翻看。
剪報主要是從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五三年的內容,都是建國初期取締反動會道門的內容,從京城到魔都、從東北到西南……遍布全國。
每一篇報道中都有黃玄然的名字。
或是出席會議講話,或是指導工作,或是親自參與活動。
她的名字不是報道在列中最搶眼的,很多時候都排在最後,但在她前麵的,無一例外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作為高天觀弟子,她終究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