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這一計掌刀來得太快,分身解厄術沒能完全擋下來。
謝妙華的真身出現在後方五步開外的位置,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我的掌刀打穿道袍一停,刺刀自袖口飛出,紮在她那條鮮血淋漓的大腿上。
謝妙華慘叫了一聲,撲倒在地,卻沒有就此停下或是像剛才那樣往前跑,而是著地向前滾出老遠,跟著跳出來,拖著傷腿又往前跑。
隻是這回是真受了傷,怎麼也跑不快了。
我勾手指召回刺刀,隱入袖中,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麵。
“下次想要偽裝受傷,記得把血弄好,你連續三次用的雖然是相同的血,可倒底不是人身上的活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更進一步腐壞,對血味兒熟悉的行家隻要一聞就能明白這裡的蹊蹺,自然就能知道你在偽裝受傷!
不得不說,你設這一局也算精巧用心了,從在大河村開始偽裝受傷來做突襲準備。剛才一招不出轉身就逃,是要加深你已經受傷的印象,然後第二次再裝傷就更加順理成章,很可以迷惑住大多數人。
不過再精巧的陰謀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不堪一擊!就算你準備得再充分,設計的再精巧,可技不如我,依舊隻有死路一條!
跑快點啊,這麼慢怎麼能逃命?要死在這裡,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哈哈哈……”
我擺出貓戲老鼠的架勢,哈哈大笑,不時打出刺刀,糾正她逃竄的方向,逼著她向山門跑。
謝妙華一言不發,隻是低頭拚命地跑,鮮血淋漓,順著大腿淌下,在走過的路上留下一串腥紅的腳印。
如此向前跑了一陣,居然就追上了普奇方。
普奇方正扛著王處玄的屍體喘息奔跑,聽到身後動靜,回頭一瞧,登時大駭,趕忙低頭奮力加緊。
我就這麼在後麵吊著他們兩個,不停對謝妙華出言嘲諷。
謝妙華倒是真沉得住氣,彆管我怎麼嘲諷,就是不回頭也不吱聲。
又往前走了一段,便陸陸續續遇上了其他正在往外逃竄躲避烈火的純陽宮道士。
看到普奇方和謝妙華被我驅趕逃跑,一時間人人驚駭,全都拚了命地往前跑,隻求能比兩人跑得更快一些。
如此一路跑下來,人越聚越多,等到接近山門的時候,已經烏泱烏泱地聚了少說上百人,而且大部分人手裡都拿著家夥。
可膽氣即喪,人再多也沒用,一個敢於向我出手的都沒有。
看到山門在望,眾人都是精神大振,登時又跑快了幾分,爭先恐後地湧出門去。
我縱身跳起,借著牽絲,後發先至,越過逃竄的眾人,落到山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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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前的空地上黑壓壓的全是純陽宮的道士。
斷肢的,燒傷的,就那麼躺在地上,慘叫聲,呻吟聲,響成一片。
沒受傷的,也都是灰頭土臉,滿身煙熏火燎,或坐或站,失魂落魄。
看到最後這批湧出來的同門,他們的神情都有些茫然。
直到有人扯著嗓子大喊,“惠念恩追過來了!”
眾道士登時轟的一聲大亂,沒頭蒼蠅般拔腿四散,便是躺在地上的傷者也都努力爬著逃竄。
我長笑一聲,把剛剛奪下來的那四柄細劍拋出去三柄,插在門前三個方向上,朗聲道:“都站住,誰敢再跑一步,彆怪我不留情麵,你們可以試試,是你們跑得快,還是我的飛劍快!”
奔逃的道士全都停了下來,膽顫心驚地回頭看向我。
直到這會兒,普奇方才和謝妙華一前一後跑出山門。
勉強逃出山門,他就再也支撐不住,撲通跪倒,把王處玄往地上放,哭嚎道:“主持死了!”
眾道士齊刷刷抬頭看向站在山門上的我,宛如看著凶神惡煞,驚恐萬分。
我沒說話,也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普奇方跟著轉頭指向謝妙華,吼道:“她殺了主持!”
謝妙華身形僵住,看著普奇方,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普奇方卻還在吼著,“我親眼看到了,她偷襲主持,一劍刺入主持後心,一劍刺入主持咽喉,主持當場就死了!”
眾純陽宮的道士目光又落向謝妙華,神情變得憤怒激動,蠢蠢欲動。
謝妙華目光掃過眾道士,突然間自嘲地笑了起來,乾脆地坐到地上,仰頭看著我,說:“當時沒人在旁邊,我知道!為什麼?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沉默地注視著她,沒有回應,藏在袖子裡的手搓了搓指間的桐人。
普奇方的桐人。
有術在身的,都有護身法,不可能直接用鎮魘桐人影響。
可是他不知道我在他滅口三理教的時候就已經采了他的血,所以幾次去大河村,為了顯示坦蕩大方,聞了我的香,喝了我的茶,這護身法便被我破掉了。
藏在夾層中的引火物料裡有藥,火焰一起,便彌漫整個純陽宮。
這藥本身沒有迷魂效果,需要配合迷神控念、鎮魘桐人和其他迷藥才能起效。
所以謝妙華哪怕懂用拍花迷藥,也感覺不出異常。
她一殺王處玄,我就施展桐人,把普奇方引過來,並且影響了他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
普奇方當然沒有親眼看到謝妙華殺王處玄。
但我讓他以為看到就足夠了。
而現在所有的道士都對普奇方的話沒有任何懷疑,隻聽他一說便立刻群情激憤,是因為受到我進宮前插在門口的藥香影響,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
鬥法如繡花,預則不敗!
這一局,謝妙華自以為勝券在握,卻沒能逃脫我的預先設計。
眾道士群情激憤,慢慢逼向謝妙華。
“殺了她,給主持報仇!”
“殺了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殺了這個表子養的。”
我把最後一柄細劍扔下去,插在謝妙華身前,道:“你們純陽宮內鬥我不管,可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可以隨便殺人,報警吧!”
本來已經擺出一副放棄認命姿態的謝妙華猛地抬頭看向我眯起了眼睛。
隱隱有凶光在閃動。
她終於還是流露出了真實情緒。
因為,我這句話一出,她才是真的輸了!
報警經官,留了案底,逃不掉殺害王處玄的罪名,她不僅不可能再去奪取純陽宮,甚至再也不能以謝妙華的身份公開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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