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安被氣得胸膛起伏,覺得馮萬春說的不對,但又反駁不出來,恨自己嘴笨,看著眼前這棵栓弟弟的樹,狠狠砸了過去。
“咕嚕嚕,咕嚕嚕”自己的肚子叫了,弟弟的肚子也叫了。
李景時在剛兩人的爭吵中也不鬨,就安安靜靜地趴在自己懷裡,現在看自己在看他,露出了個甜甜地笑容,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有被弟弟治愈到。
李景安打開糧食袋子,抓了把玉米粒用石頭敲碎,再把碎玉米煮軟後用勺子攆爛。
以為李景安偷了家裡糧食,大踏步衝過來的馮萬春,看到了不屬於自家的糧食袋子,眼珠子一轉,笑臉已經掛在了臉上。
“景安啊,這糧食哪兒來得啊?”
李景安憋著一口氣,“不用你管。”
馮萬春臉色不變,“剛大娘說話是衝了點,這不是在氣頭上嘛,咱還是一家人,這飯啊都是大娘在做,糧食也是大娘在管,我就把糧食拿走了啊。”
“這個是我弄來專門給景時吃的。”
“景時現在已經很壯了,你看你多瘦呀,也得多吃點,大娘拿糧食給你做啊。”馮萬春把手伸向了糧食袋子。
李景安一把抓過袋子,放在自己懷裡,“我在安保隊吃,用不上。”
馮萬春咬了咬牙,憋住了吵回去的想法,遲早把那袋糧食糊弄過來。
李景安一口一口地喂著弟弟,肚子在咕嚕嚕地響。
本想吃一兩口墊一下的他,抬頭就看見馮萬春盯過來地視線,想到自己剛說的話,咽了咽口水,一聲不吭地繼續喂飯。
傍晚,大娘煮好飯,大伯和堂哥都回來了。
“哇,今天的飯這麼多啊,娘你今天轉性啦?”堂哥得到一個白眼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坐在旁邊吃。
因為逃荒途中沒有飯桌,都是大娘弄好飯後,把飯分在每個人的碗裡,肚子叫了一下午的李景安也拿了碗過去,想著自己可以吃弟弟那份。
馮萬春挑眉,拿著勺子的手一動不動,“你不是在安保隊吃,拿碗過來乾啥?”
“晚飯應該有景時一份,我吃他的那份。”
“什麼叫應該,災年靠的是不餓肚就行了,而不是吃不了硬吃。”馮萬春舀了滿滿一勺飯拿在手裡,看向李景安。
“景安,你把糧食給我保管,大家一起吃,如何。”
“什麼糧食?”李大伯聞聲抬起頭,堂哥也望了過來。
“景安不知道從哪兒拿到了一袋糧食,說是隻給景時吃,不拿出來,今天下午還吼我來著,現在連聲大娘也不肯叫了。”馮萬春瞟著父子倆的臉色,不疾不徐地拱著火。
“是大娘先把景時放在大太陽下麵曬著的,還像狗一樣拴著的。”
“李景安,把糧食拿出來。”
在大伯的瞪視中,李景安囁嚅著嘴唇,想著之前自己是打算把糧食拿出來的,但現在被逼著拿出來,怎麼想都氣不過。
可眼下這樣的形式,自己隻有拿糧食出來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