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和李景安仗著個頭小,把李景時往之前做的草繩兜子裡一塞,再往板車下一躲就完事兒了。
倘若是光下雨,問題也不大,躲著就是。
可偏偏他還刮風,雨被斜吹進來,打濕了衣裳,再加上風一吹,更冷了。
芸香彎著腰,把衣服掏出來,遞給李景安,“穿上,免得著涼了。”
李景安抽出一件,“你也穿一件,希望這雨快點兒停,蹲久了腳麻。”
芸香想了想,接過了那件衣服,“希望吧。”
希望明顯沒有作用,雨下了一夜,後半夜兩人實在是蹲不住了,直接坐到了地上。
早上雨終於停了,兩人濕淋淋地從板車下麵爬起來。
芸香左腳往後翹,用左手使勁兒往上拉,“啊,板車果然不是個躲雨工具,真的很雞肋,還是得要個房子,我們一會兒燒點水驅驅寒吧。”
李景安把褲腿擰成麻花狀,水滴了下來,“下了一夜的雨,乾柴怕是不好找。”
“姐姐,出來。”李景時在網兜裡掙紮著,他倒是沒打濕,但也蜷縮了一夜。
芸香把他抱出來,就看見去山上躲雨的柳家村人也下來了,所有人也是濕淋淋的,柳學文還抱了把濕柴。
“學文哥,你這柴都是濕的,點得燃嗎?”
“燒著燒著就烤乾了啊,來景時你過來幫個忙,生火了我們一起烤衣服。”
“阿嚏,真的嗎?”李景安腳沒動,在柳學文的催促下還是過去了,嗆了十幾分鐘的煙,衣服最終還是太陽烤乾的。
“咳咳”“阿嚏”“我鼻子堵了,感覺說話好費勁啊”“阿嚏”
柳平聽著這些聲音有些心驚,再看著向自己跑來的柳立新,柳學文和柳建國,眼皮跳了跳,“怎麼了?”
“村長,我奶奶暈倒了。”
“我娘發燒了,想問問村長你這兒有沒有藥。”
“我爺爺也發燒了。”
柳平想起了自己僅有的一片西藥,苦笑,還真應了芸香當初的那句,“一片西藥救不了三個人。”
可人都得救。
“我這兒隻有一片藥,我化成水,每個人先喝點兒試試看。”
柳平剛轉身拿到藥,又聽到三個人發燒的消息,可手裡的藥還沒有指甲蓋兒大。
分那麼多份,還有用嗎?
芸香聽到了村長那邊的情況,有些慶幸懷裡的李景時沒有什麼異常,“景安,我們還是燒點熱水驅驅寒吧”
“咳咳,芸香,我有點困,想先睡會兒”說完李景安就找了塊兒稍微乾一點兒的地方躺下。
芸香看著李景安潮紅的臉,呼吸一窒,不用摸都知道他發燒了。
可這一次沒有藥。
芸香找出之前給李景時敷額頭的袖口,用涼水打濕,敷在李景安頭上,還需要溫水擦身體。
溫水需要生火,柴都被淋濕了。
芸香在原地來回踱步,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體溫這麼高,會燒傻的。
“唉”芸香還是撿了些柴,打算燒一燒,濃煙冒了出來,“咳咳。”
煙熏得人眼睛疼,芸香閉著眼摔著木柴,打算把煙摔滅。
“啪”柴斷了,芸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正好看見了柴中間乾的部分。
趕忙拿來柴刀,把木柴砍成小條,撿出中間最乾的部分開始燒,旁邊半乾的木條就放在火堆旁炕乾。
著急找熱水的柳平在一眾濕柴的濃煙中,正好看見芸香升起了一團火,趕忙走了過來,“芸香,我化藥片需要溫熱水,我打一碗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