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真的有把柄落在這潑皮手裡,他難道就不忌憚自己背後的那些人嗎?
一時間洪承疇心思如電轉,就連身邊的同僚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洪大人不要誤會,本伯不過是舉個例子罷了。”張世康好心的幫洪承疇解圍道。
洪承疇人都麻了,哪有這麼舉例子的?這是要人命呀!
若是平時,洪承疇早就發火了,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陝西三邊總督,說是封疆大吏也不為過,哪有這麼調侃人的。
可今天洪承疇卻格外老實,他料定宮裡頭肯定是出了大事,今日的安排都是特事特辦,這樣的節骨眼上,必然是槍打出頭鳥。
更何況那張世康本就是個渾人,真若是死在這尚方劍下,那才是真冤。
“下官不敢。”
洪承疇說完,很是老實的低下頭,並決定在局勢明朗之前,他都必須夾著尾巴做人。
“本伯有事要回京,短則兩日,多則三天,這三天就交給你了,莫要讓本伯失望。”
見洪承疇終於服軟,其他將領也都不敢放肆,張世康這才說明了原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三天能不能回來,但軍心必然不能亂,不過他倒是也不十分擔心。
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臨危受命,才能真正考驗出一個人的能耐。
敲定了軍中之事後,張世康對孫維藩交代了一番,讓他著京營全體將士立即拔營準備返京。
不過京營畢竟多步卒,張世康著急回京,便決定隻帶著三百親衛與方正化快馬趕路。
兩刻鐘後,張世康跨上二狗,與楊嗣昌、方正化等人縱馬朝著京城疾馳而去。
一路上,張世康偶爾會去看楊嗣昌,雖然楊嗣昌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畢竟被突然被罷免,若是尋常人臉上不知該多恐慌。
可楊嗣昌卻仍舊是那副表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淡定,這等心性讓張世康都有點佩服。
隨行的人裡,除了張世康的三百親衛外,還有方正化帶來的二十幾個侍衛。
這些侍衛將近一半都圍在楊嗣昌周圍,也不知道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監視他防止他畏罪潛逃。
從軍營到京城,整整四個多時辰,除了中間讓戰馬休息了片刻外,一直沒有停歇。
在這個過程中,所有人都沒說一句話,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就連張世康都覺得煩躁起來。
可楊嗣昌仍舊是那副表情。
隊伍到達京城時,張世康站在阜成門外踟躕了片刻,雖然離開京城還不到一個月,他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打率領京營出征以來,他幾乎就沒睡踏實過,每日都要與孫維藩、盧象升等人商議軍中要事,唯恐指揮不力,枉送了將士的性命。
出征前,他老爹曾說,為將者,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他覺得他老爹是不懂的,不知道是從哪部兵書裡看到用來勉勵他。
可此時此刻,張世康卻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那句話的分量。
見方正化回頭看他,張世康再不遲疑,命親衛去城牆值房待命後,自己則奔著長安街而去。
過長安街進長安右門,過承天門、端門、午門,自會極門步入長長的禦道,當三人抵達乾清宮外時,天幾乎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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