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要謹慎使用,這是我大明難得的一次中興機會。”崇禎皇帝平靜的道。
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侯爺確實辛苦,不過還是應當謹慎那些刺客。”方正化一邊給張世康續茶水,一邊笑著提醒。
這一年來廠衛這倆衙門,都有加派人手參與對張世康的保護,幾乎是全程經曆了張世康遭遇到的每一次刺殺。
方正化知道張世康比較隨性,所以才專門提醒。
但這話卻讓崇禎皇帝皺了皺眉頭。
“方大伴,世康在外頭經常遭遇危險?”崇禎皇帝問道。
他知道今年朝廷的作風,肯定是得罪不少人,但他畢竟身處高牆,有身邊人嚴防死守,他隻需要稍微注意點就能無虞。
方正化這才道:
“回皇爺,那些貪官士紳東林黨們幾十年的家產被侯爺查抄,自是對侯爺恨之入骨的。”
“世康今年在外頭總共遇到多少次危險?”崇禎皇帝追問。
“也……也還好。”似乎覺察出崇禎皇帝的不悅,方正化反倒不敢說了。
“多少次!”
崇禎皇帝冷著臉,方正化趕忙放下茶壺跪倒在地。
“陛下,也就一百多次吧,陛下嚇唬老方作甚?臣都習慣了。”張世康端著茶水雲淡風輕的回道。
他現在在外頭,已經不敢隨便吃街頭的食物,上茅房都要五六個大漢跟著。
最危險的一次是在揚州府,正在跟他做貿易的瘦馬冷不丁從枕頭下抽出匕首就要捅他,得虧他多少跟孫維藩等人學了點三腳貓功夫才狼狽的脫險。
真是防不勝防。
張世康幫方正化擋住,就是擔心這位仁兄啥都說,要是讓崇禎老哥知道自己好幾次犯險都是為了談貿易,那老哥不得當場發飆。
“一百多次……”崇禎皇帝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臣之前就跟陛下說過,奪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臣不僅把他們財路奪了,還將他們也都殺了,那些人多少都有豢養家丁甚至死士的習慣,免不了的。
不過臣也不恨他們,這事兒若是擱在諸位身上,估摸著也會想殺我吧。
孔子他老人家不是曾經曰過嗎,居父母之仇……”張世康侃侃而談,隻是談到孔子曰,就曰不出來了。
“寢苫,枕乾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鬥。”戶部尚書海中期沉聲替張世康說了出來。
“啊對對對,就是這句,海大人果然博聞強識,咋翻譯來著?”張世康認真的請教。
“睡在草席上,盾牌當枕頭隨時準備玩兒命,如果街頭上碰到仇人沒拿兵器,赤手空拳上去也要弄死他。”
海中期一臉都是朽木不可雕的神色,覺得身為當朝大臣,連論語都記不熟,實在不像話。
但張世康的著力點很顯然沒在這事兒上,他笑嘻嘻的看著崇禎老哥道:
“陛下您聽到了吧,臣得帶武器呀,不然他們都要弄死臣。
那個……您給的那把尚方劍都卷刃了,啥時候給臣再換一把唄?”
啪——崇禎皇帝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把閉目養神的其他閣臣嚇了一大跳。